青年男子走到他们跟前:“我说亲爱的游客朋友,欢迎来到白塔村西汉博物馆,下面你们将看到的是我们家族已经传了两千多年的祖传西汉的文物。这些文物来历可大呢。白塔村后有一座将军墓,这些东西都是他的呢!”
李贺往玻璃柜走了两步准备调侃两句,这时他一眼望到柜子里一块玉佩,那玉佩并不完整,上面还布满红褐色的沁,李贺忽然心中大恸,昨天的那种感觉又再次袭来,几乎让他喘不过气。王瑾洪这次站在李贺身边,见他脸色突然发白,冷汗都流了下来,大惊失色,也顾不上外人在,抱住李贺:“宝贝儿,你怎么啦?别吓我,宝贝儿!”
说来奇怪,李贺正难受得心都要裂了,被王瑾洪使劲一抱,觉得自己靠入一个坚实的怀抱,那温热的气息立刻裹住他,刚才的不适潮水般退去。
“我没事了,别担心,洪哥!”李贺知道自己刚才一定把王瑾洪吓坏了,稍微好点儿后,反过来安慰他,王瑾洪用手抹着李贺汗湿的额头,刚才真的吓着他了,心中想着这次回北京,一定要押着李贺去医院做一番检查。
“我们回去好不好,这屋子可能不通风。”王瑾洪想拉着李贺出去。
“不,洪哥,我想看看。”李贺执意往里面走,王瑾洪只得牵着他的手走进了玻璃柜。留下那个黄发村民目瞪口呆。
柜子里是块玉佩,那玉佩并不完整,由于年代久远,还有红褐色的沁,但依稀能看到当年的精美,在昏暗的室内,透着温润莹白的光。李贺不自觉地把手伸向柜子里。
“哎呀,我说这位小哥,眼看手勿动呀,这可是文物,文物呀!”黄发青年一下窜了出来。李瑾洪都要被气笑了,正要嘲笑两句呢,却看到李贺跟没听到那村民说话一样,又把手伸向旁边的柜子,手指轻轻地在柜面的玻璃上摩挲,王瑾洪抬眼望去,是一个快要锈烂了的圆筒,并不是很大,黑褐色的锈迹看了让人心里有些压抑,不禁问道:“这是……?
“这是护腕,古代骑军的护腕。”李贺忽然开口,眼光却直直地落在这护腕上。
“哎,你们大城市来得真有文化呀,这就是护腕,这可都是西汉那位将军的生前之物呀。”那村民说着,手指向屋子右边的一个柜子,“那里面还有将军生前用过的武器,生前吃过的碗……”
王瑾洪心里直翻白眼,还碗呢?这都两千多年了,还不给烂没了?黄发村民还在那里喋喋不休:“你们可别不信,当年西汉皇帝命令大军在这里迎娶匈奴公主进长安,可公主却对前来护送的将军一见钟情,两人正准备一起跑走,却被发现,将军为了保护公主,死在白塔之下,就是我们家祖先埋葬了将军,公主感恩我们祖先,就把将军的生前之物送给了我们家,自己殉情而死。”
王瑾洪简直要给这漏洞百出的“历史故事”给跪了,连一直有点儿呆呆的李贺也转过神来笑了。王瑾洪也懒得再和这村民说些什么了,他牵过李贺的手:“走吧,回车上休息一下,一堆假货。”
“是真的,那玉和护腕都是真的。”李贺说着,两眼又有点儿放空。
王瑾洪赶紧带他出了屋子,“你鉴宝节目看多了吧你!”他特别担心李贺。从昨天过来这边,李贺精神状态一直不好,就连晚上睡觉,也不安稳。其实自己刚才胸口也有些闷闷的,他直觉这些东西会让李贺伤心,于是特别想赶紧带着宝贝儿走。
李贺俩出了门就直接上了车,正好那两个上海小伙子也来电话了,于是四人就趁着天色还早,让司机直接去往敦煌市。李贺上车后已经跟个没事人一般,和小伙伴们说说笑笑,王瑾洪这才放下心来。敦煌离白塔村挺远的,路上没塞也开了整七个小时。到敦煌酒店的时候已经下午五点了。四人订的莫高窟的票都是后天的,准备休息休息,第二天先去鸣沙山河月牙泉。
月牙泉离市区不远,就五公里,但司机说去晚了太热,所以第二天天还没亮就出发了。到了景区,天才刚亮,这么早,游客果然不多。月牙泉的确很神奇,千年中,漠漠黄沙里她却从未被掩埋。王瑾洪一直走在李贺身边,李贺被他盯得有些好笑:“洪哥,你怎么啦,怕我忍不住跳下去游泳?”
“你没什么不舒服吧?这按你时不时来一下,弄得我都……”王瑾洪轻轻皱着眉头。
李贺难得看见王瑾洪这么正经的样子,心中一暖,故意捏了捏王瑾洪硬实的腰肌:“别担心,没事儿。”
他没告诉王瑾洪,昨天晚上他又做梦了,梦里也是在这个地方。两个少年似乎比第一次梦中见到的时候年级大了些,已经是青年模样,月光下,两人骑着马,来到月牙泉边,但他们称呼这个地方叫渥洼池。
“没想到你皇兄会派你到这儿来,真好,跟梦一样。”那将军模样的的青年在黄沙的磨砺下犹如一把出风的宝剑,脸庞俊美依旧,只是气质冷硬,那是真正在战场杀戮中才能练就出来的钢铁之气。只有在恋人面前,这满身的戾气才会散去,犹如当年长安宫中梨花树下的白衣少年。
“我几次上书皇兄,皇兄都以我不熟悉边关事物为由驳回,后来四皇兄进宫帮我劝了劝,皇兄才勉强应了,但只是随张继,王良两位大人协助与匈奴的谈判。”
皇兄哪里知道,他因为心之所系,早已把敦煌一带的地理志看了个滚瓜烂熟,加之常与心上人书信往来,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