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黝黑的双眸中,是满满的关心和爱意。
傻姑娘。
沈默心念一句,便错开了视线,看着屏幕。
今年,很热闹啊。
老爹没有亲属,不知为何。而那人走了后,家里过年一直都是两人。
两个人一起吃年夜饭,两个人一起看跨年节目,两个人一起看电影,两个人一起聊天。
然后,一个人回房。
她和父亲都这么孤独的过了十年。
没有人来拜年,没有人来玩,冷清的。
每一年,都是没有多余的声音,鞭炮声在这样冷清的环境中显得过于刺耳。
十年,两个人过年。
二十八年,一个人度过一切。
一个人上班,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下班,一个人休假。
什么,都是一个人。
而现在,有个傻姑娘说喜欢这样浑浑噩噩的过着的自己。
然后,还带来了四个好姑娘。
从未有过的温暖的年夜。
让人安心的年夜。
谢谢,傻姑娘。
凌晨两点,几人终于困了,牵着自家的人回了房间,沈默和古以沫收拾了东西,也回了房间。
每个房间都有独自的浴室。
古以沫先去洗,沈默拉开窗帘,环着手站在窗前,看着窗外大雪纷飞的世界,微阖双眸,琥珀色的光芒内敛。
错过,么。
这个傻姑娘,自己,会不会错过呢?
错过了,又将怎样呢?
沈默看着因屋内暖气在窗户上形成的一层水雾,双眸定定地觑着上边缓缓下滑的一滴水珠。
看着它从上边滑下,留下一串明亮的痕迹,然后缓缓从自己眼前向下滑去。
错过了的话,就再也寻不到了么?
古以沫出来,看到的便是窗前立着的沈默的萧条的背影。
心微微刺痛。
我什么时候,能够成为可以温暖你的人呢。
“我替你吹头发吧。”古以沫正用毛巾擦着长发,忽的听到背对着自己的沈默清冽而又不失温和的嗓音。
“恩?”她似乎不太确定,看着仍未转过身的沈默,眼带疑惑。
沈默没有回答,只是缓缓地转过身走到床头,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吹风机,插到床头的接口处,坐到床沿,抬头看着浴室门前呆愣着的古以沫,勾着唇,不语。
沈默离开,露出的那块窗户上,一滴水珠滑落到了底处,融入缝隙,不见踪影。
“哦。”古以沫在沈默勾唇的动作中回过了神,定了定神,走了过去,坐到沈默的前面。
吹风机的轰鸣声响起,在寂静的屋内回荡,一股股热气拂上润湿的长发,沈默左手捞起一缕发,吹风机口微微拿远,她静静地注视着手中墨黑的发,眼波流转,似乎在思考什么。
会离开,么。
这个傻姑娘。
唉。
沈默纤细的手指划过古以沫柔顺的发丝,琥珀色的双眸沉下。
“好了。”沈默关掉吹风机,轰鸣声猛地停息,屋内只回荡着沈默轻柔的声音。
古以沫起身,忽的走向墙角的行李处,拉开包,拿出了一个盒子。
“新年礼物。”古以沫拿着盒子走回来,站在坐在床沿的沈默面前,偏过脸,右手伸直,将盒子递给了对方,因偏头而正对沈默的耳根,却又是微微泛红。
沈默接过盒子,看了眼盒子面上的标志,抬头看着古以沫,不语。
跟自己腕表一个牌子,不过是最新款,七位数的价格。
“以沫,看着我。”沈默将礼物放到床边,抬头看着古以沫,因严肃而显得有些冷冽的嗓音。
古以沫偏过头,看着沈默的双眼,耳根的红褪去,全然是一副正经的表情。
“这么贵重的礼物,你确定要给我?”沈默挑眉,觑着古以沫,琥珀色的眼波流转。
“恩。”古以沫只是觑着沈默,简单的点了下头,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