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功?”金粟眼底掠过一丝精光。
“嗯,他收了我做徒弟,为了我的安全,也为了考验我到底够不够资格做他的好徒儿,他要求我必须跟在他身边。”
金粟若有所思地看了一会茅小飞,那目光充满探究,过了一会,他说:“我知道了。那你去准备路上要用的东西,你的儿子可以留在这里,你应该有不少事需要现在安排。你的朋友已经找我说过了,你们三个去就是了,或者,你觉得你儿子也活腻了,可以一起带去。”
“没有人活腻了,但弱者没有选择的余地。”
金粟面无表情地一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听说茅小飞、徐柒和金沈要一起出发,独独不带自己,傅冬当然又哭又闹满床打滚,但无论他哭得怎样梨花带雨眼睛肿成两个核桃,茅小飞也不理他,小孩见这招没用,抽抽搭搭吸溜两下鼻子,圆圆的小屁股撅着,朝着在床边弯下腰叠衣服的茅小飞拱过去。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会超过一个月。”其实茅小飞很清楚,这一趟能不能回来都不好说,不要说环境的考验,未知的陷阱,他自己就是个定|时|炸|弹。要是自爆,恐怕尸体都不会留下。茅小飞心中凛然,回过神,把衣服包起来,手心贴着儿子的额头,低声道:“我保证事情办完马上回来。”
总体来说傅冬不是不懂事的孩子,即使茅小飞没说,他也知道自己去了他爹还要带孩子,更加误事。何况他很想留下来的另一个原因,是可以趁这段时间多从穆参商身上摇点钱下来。
茅小飞当然不可能知道自己儿子在想什么,哄好了小的就很放心。走到穆参商的房门前,茅小飞却顿住了脚,要敲门又感到心虚。
最后还是一咬牙,鼓起勇气进屋后,才被穆参商那双黑夜一样深沉的眼睛一看,茅小飞就手足无措起来。
就像他还没开口,心里想什么,就都赤|裸地呈现在穆参商的面前。
“别起来。”穆参商一动,把茅小飞吓得魂飞魄散,赶紧按住他。
“你的伤很重,不能随便动。”茅小飞说,他手被穆参商一把握住,本来该是十分有力的手,现在却虚弱得抓了两次才握住茅小飞。
“大夫说,你不用再跟着大部队,会留下来陪我休养。”穆参商表现得很不明显,茅小飞仍然感觉到他很高兴,嘴角克制不住一弯细微的弧度,那丝弧度让他整个面部的表情都温柔了很多,“等过几天,我稍微好一点,就找一个附近的村庄,过几天山水田园的恬静日子,小飞哥,你说怎么样?”
茅小飞喉中发涩,心乱如麻地抽出手来。
穆参商嘴角弧度一凝。
“计划有变,我也要去。”
穆参商一着急,猛然坐起身,牵动伤口脸上一阵扭曲。
“你别动!”茅小飞语气也有些凌厉。
穆参商喘息片刻,才缓过来,张嘴说话,“为什么?你不会武功,为什么也要去?你根本没法给他们帮忙,而且……”穆参商牙齿在嘴唇上反复碾磨,顿了顿,道:“我是为你受的伤,你要丢下我,就为了那个从黑龙帮带出来的小子吗?”
☆、六十九
不告诉穆参商他一定会胡思乱想,茅小飞不想和他吵,现在两人之间的情形,还不明朗。他需要时间好好想想,看来分开这段日子,还能想想儿女情长的小事,一定能冲淡不少死亡带来的恐惧。
茅小飞苦中作乐地笑了笑,他把穆参商按在床上,小心地不碰到他的伤口,沉声道:“我不会再赶你走了,这次分开至少要一个月才能再见面,你非得要和我吵架吗?”
看茅小飞一脸阴晴不定的神色,穆参商也有些烦躁,嘴唇不悦地紧紧绷着。
“那你说清楚,为什么一定要去,不要对我说谎。金粟能说出你不会去,那就是说本来你不会去,是什么让你改变了主意?”穆参商说完这几句,就疲惫地闭上眼睛,手抓着茅小飞的手死活不肯松开。
茅小飞神色复杂地注视他半晌,待看见穆参商又睁开眼睛,才咽了口口水,说:“其实是为了我自己,你也知道,我中了毒。那天在浴池里,你把我抱出来,我不是泡水泡久了晕过去,而是毒发……”想到毒发时失控的感觉,连一根手指都没法控制,茅小飞不由得缩了缩脖子,“这不是什么好兆头,还是尽快见到叶霸江,弄明白黑龙帮当年的真相,我也可以早点解毒。”也可以早点回去见爹和娘,不知道为什么,茅小飞觉得还不是时候告诉穆参商这些,就憋着没说。
“你怎么不说?”穆参商咳嗽两声,“那个死老头给的延缓发作的解药我都带着。”
“那也是发作才能吃,现在吃什么吃?不小心吃死了我。”茅小飞没好气地说。
“对不起。”
“道什么歉呀,不是你,估计我已经被他抓回去了。”茅小飞安抚地拍拍穆参商的手背,顺势握住他的手指,一根一根顺毛似的捋过去。
“下次发作你一定要告诉我。”穆参商固执地要求。
“你把那些药给我,我收着。”
“不行。”穆参商坚决而缓慢地摇头,“拿了药,你就会走了。”
“你不给我,我也是要走的。”茅小飞吁出一口气,无奈地笑道:“反正上次发作也没有吃药,说明是可以捱过去的,就是别人不知道我毒发,也许会死在无人发现的角落里,等别人找到我,大概尸体也臭了,也许我最后会是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