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最后一招仿佛被刻意放慢的镜头,从起势到收尾都无比缓慢,连少年额角滑下的汗水都是缓慢非常的,所有人都不觉为少年捏了一把汗,那把刀就成了众人的关注点。
莫挽青面沉如水,他知道沉重的刀对自己的负荷非常大,但他不认为自己完成不了……
嗬!
随着一道完美的弧度,大刀最终被重重地立在地上,沿着锋利的刀身往上看去是一双沾满汗水的白皙的手掌,那只手还在微微颤抖着。这不是兴奋的颤抖,而是力竭后肌肉的抽搐。
“这把刀归我了!”
少年扬起头,汗湿的脸上是纯然的开怀以及一分自得。
莫挽青是很开心的,这么好的刀居然这么容易就得到,不高兴才怪。
“哈哈,是你的,相信你也会善待这把刀,这就足够了。”
每个锻造师都希望自己的成果被善待,尤其是这把成为老蔡遗憾的刀,现在将它交到少年手上,竟有种放心的感觉。
邹晋楚失笑,刚才有一瞬间的错觉是少年的身影很高大,现在看来果然是小孩子心性,得到好东西时是纯然的高兴。
下午回去时,莫挽青还在兴奋中便忍不住提到老蔡。
提起这位老友,邹晋楚是感慨颇多。“我也不知他是何人,来自哪里,只知他必然是有难言的苦衷。”
莫挽青便没有再问,他对老蔡很有好感,虽没有接触很多,也不知道他究竟隐瞒了什么,但眼缘很重要,第一次见面的印象已奠定了他对此人的好感。
天已近晚,邹晋楚一直将他送到门口才转身回府。
莫挽青愣愣地看了半晌他的背影,心情很复杂。这个他才认识没多久的男人对他很好,好到让他很茫然。像是朋友的感觉,又不尽一样,似乎他就是无法把他完全当做朋友。
是因为他意外来到这里的原因吗?因为是意外来的,总觉得哪一天他就会离开这里,所以对这里更多的感觉还是稀奇以及好奇,却不会把自己当成其中的一员。
“还站门口发呆,就不要解释下为何会突然消失,知不知道,你这叫旷工!”
不知何时李老头正开着小门对他呵斥,皱巴巴的老脸上难得挂上严肃的表情。
莫挽青却丝毫不担心,因为老头的脸虽严肃却没有多少怒意,反而隐约带着些担忧,这就是说只要装可怜点就丝毫没有问题。
“嗳,我昨日新交个朋友,一高兴就多喝了两杯,醉到现在才醒。”
一句话将事情已经解释清楚,李老头果然没有多怪罪,而是把门打开些对他说:“还不快进去,我可跟你说,这几天欠的工明天都要补上,还有今晚给我值夜!”
莫挽青当然是嘻嘻哈哈地混过去,在进得屋来才知道原来昨日老板居然来了,还好李老头编了个他生病的借口才将此事暂时压下去。
“哎呦,这事算我不对,改日请你吃赵记的猪头肉,管够!”
李老头脸上的褶子这才化开些,“这可是你说的,我要一斤!”
“行!”
后来李老头不免问起他手里的大刀,莫挽青就津津有味地跟他说自己是多么神勇地赢得这把刀的,他却说:“多大点事儿,也值得你嘚瑟,快滚去值夜!”说完果然丢了条棉被给他值夜。
夜色如洗,晚风清爽,本该是非常舒适的夜晚,偏偏要和一堆尸体渡过……
好在莫挽青的胆子够肥够大,抱着心爱的刀子欣赏半晌才将它仔细地拿刀鞘套好。
因为刀身比较巨大,完全套住的刀鞘不太实用,所以老蔡给他的是半鞘,附有可以背在身后的铁环和结实的布带。让莫挽青简直爱不释手,连睡觉都要放在枕边。
夜深时他将棉被一裹就靠着柱子打算眯会。迷迷糊糊间似乎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不是尸体腐朽的臭味,而是有若隐若现的酸臭味,奇怪的是这股味道有一丝熟悉……
啊!他想起来了!
莫挽青猛地弹起来,寻着这点味道找过去,途径大厅,在大厅正前面的座椅上闻的更清楚些。而那个位置是老板常坐的。
他开始凝重起来,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是虫卵的气息。
莫挽青很烦躁,发现虫卵的消息当然很棒,但现在虫卵还没孵化,气息非常不稳定,这让他追踪起来非常难。
而且他一想啊,这虫卵他就是找到了又如何,它还没孵化,老板只能算是误食它的容器,至于最终会不会选择这个宿主还未可知。
他从未遇到这种情况过,未孵化的虫卵该如何对付,难道要杀了老板?这明显不人道啊,他又不是宿主,平白没了性命肯定冤枉啊。
所以莫挽青虽然找到线索却没有多少高兴,反而纠结更多。
这导致一大早李老头来替他时看到一张“憔悴”的脸还吓了一跳。
“你这小子怎么了?不是跟你说过困了就睡啊,不会是被我昨天一说你就内疚到一晚上不睡吧?”
老头子损归损,对他还算关心,难得看到他值夜还能值到这么憔悴,要知道搁在以前,他值夜就跟没事儿一样,该吃就吃,该睡就睡。
莫挽青看到老头的菊花脸却觉得灵光一闪,“快告诉我老板家在哪里!”
李老头被他一惊一乍的动作给折腾到骨头都快散了,“停!一把老骨头都要被你晃散架了!不对啊,你要老板家的地址干嘛?”
莫挽青被问地一愣,对呀,他用什么理由要老板地址呢,求老板发工资?别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