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感情这种事,我一旦爱上了,就真的已经身不由己了啊。
就当二人在纠结该怎么和苏然说第一句话的时候,沈糖却毫不顾忌地风风火火地跑到二人身边,压低声音问道:“你俩怎么在这里?”说罢还上下扫了两眼,更加疑惑地问道:“还这种姿势?”
苏然闻言松开手,两人立刻摆正姿势,老老实实地靠在洗手间门上。苏然不自在地揉了揉鼻子,说道:“来这里吃毕业饭,你呢?”
沈糖耸耸肩:“也是,”说完眼神还在他俩之间游离了半天:“你俩这是已经确定关系了吗?”
如果沈糖是满含泪水地问出这句话的话,或许苏然心里的愧疚会减少一点。可是沈糖越是故作坚强,苏然的内心就会越愧疚。。
无论是他还是沈糖,心里都很清楚。虽然两人曾经有过一段的暧昧关系,分开之后也没有像普通情侣那样选择越走越远,这么做的原因无非是苏然想利用好沈糖,在纪景言面前掩饰住自己对他超越兄弟的感情。而沈糖,也是因为对苏然的难舍难分,也选择配合苏然演好这场双人戏。
到头来,纪景言接受了他的感情,他也没有辜负自己的青春。而受到伤害最深的,永远都是沈糖她一个人。如果沈糖能够撕心裂肺地扯着他的衣领,大声质问他这么做的原因,他心里或许会好受一点,会觉得自己可以稍微弥补对她的愧疚。
想了一会儿,苏然还是缓缓抬手,牵过纪景言垂在一边的手,纪景言刚要挣扎,苏然稍微一用力,他感觉到纪景言转头看了自己一眼之后,便不动了。苏然深呼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纪景言转头看着苏然坚定的侧脸,突然之间希望苏然可以这样牵着自己的手,在每个人面前宣布他们两个人的爱情。
空气静默了三秒钟之后,苏然看见了对面沈糖低垂着头,肩膀微微颤抖着,闷声说了一句:“哦,”然后抬头看着他,眼中闪烁着泪光,但还是故作高兴地说着:“恭喜你们啊,这么多年,终于在一起了……”
苏然开口,刚要说话,沈糖就用力地吸了一口鼻子,慌忙地说道:“我的同学还在等我,先不说了啊……”
然后就匆忙转身,刚要离开,身后突然传来苏然略微低沉的声音:“沈糖,对不起。”
对不起,你想要的,我给不了你。
沈糖的脚步一顿,苏然能看见她的手掌渐渐握成拳状,可是依然什么也没说,急匆匆地跑开了。
苏然看着沈糖渐渐离开的背影,他的心里无比清楚,他和沈糖,再也回不去了。
纪景言看着苏然凝重的侧脸,手掌渐渐收紧,似乎是在无形中给他力量。见苏然转头看向他,纪景言斟酌了一会儿,开口说道:“苏然,你……”
话刚说到一半,身后洗手间的门突然打开,带着顾安远微醺的声音:“程浩然,你的嘴唇……真他妈好看啊……”
程浩然在抬手吃力地架着他的肩膀,嘴唇一片红肿。刚一抬头,就看见虽然和纪景言在前面怔怔地盯着他看,“唰”地一下,脸红了耳根,结结巴巴地说着:“你俩、你俩怎么在这里?”接着转头向四周看了看,“其他人呢?”
苏然冷笑一声,眼神不经意间扫过他红肿的嘴唇,冷嘲热讽地说着:“还找其他人呢?让其他人看见你这副模样?”
听见苏然的声音,醉的不省人事顾安远突然抬头,看着苏然,又看了看站在他身侧的纪景言,轻笑一声,松开程浩然的手臂,晃晃悠悠地站着:“呦嗬,你俩也在啊,”接着一偏头,很潇洒地说着:“走啊,咱四个开房去!”
苏然瞟了一眼身侧纪景言微皱的眉头,推了一下顾安远的肩膀,毫不客气地说着:“开个屁啊!满嘴跑火车!”
顾安远趔趄了一下,勉强站稳身子,又回手推了苏然一下,贱笑道:“我就是开个玩笑,年轻人火气怎么这么大啊……”
苏然白了他一眼,牵过纪景言的手,对程浩然说着:“他喝得太多了,你把他送回家吧,我和班长报备一声就行。”
程浩然应了一声,看着顾安远醉醺醺的样子,突然感觉到他选择在今天表白或许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两人刚走出去没多远,纪景言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他们了一口气,是沈婉言。
自从纪峰去世之后,纪景言就敏锐地发觉到沈婉言的精神状态或许有些问题,她整个人都开始变得神经质起来。高考结束之后他就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外婆家,陪了她几天之后,又回到学校吃毕业饭。可是就是他不在沈婉言身边的这些日子,沈婉言几乎每天三个电话,不停地叫他注意安全,不要开车,不要去a市,也不要去找苏然一家。
纪景言不太理解,之前的沈婉言不是这样的,虽然也会担心,会叮嘱,但是绝不是这般接近神经质的表现。一开始,纪景言还会颇有耐心地应下她的话,可是时间长了,还是会烦。
但是纪景言毫无办法,毕竟,从此以后真的只剩下他们母子两个人了。他是个男子汉,他有义务照顾好自己唯一的妈妈。
因为他是男人,所以他要坚强,他不能沉浸在父亲去世的悲痛中,他要勇敢地向前走。
接起电话,纪景言转头看向苏然一眼,向他打了个手势,就向角落走去。
电话里的沈婉言还是像从前那样,仔仔细细地叮嘱一遍之后,突然之间问了一句:“苏然在你身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