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霁哀伤的低下头,小声凝噎道:“段大哥,我对不起你,这是如今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事。我身为羲山派弟子,绝不能做背信弃义的小人,但我也不能对不起陈师兄,我不想让他伤心。”
陈道真手中一顿,敛眸遮住眼中的情绪,他抿了抿唇,低声道:“走吧。”
景霁幽幽地看向他,却不见陈道真有任何反应。
赵裴染随即被放了出来,随着陈道真与景霁一同下山。
陈道真一路都冷着脸,浑身的戾气仿佛要将整个天地撕裂。然而他一直紧紧地牵着少年的手,用力之大几乎将他的手掌捏碎。
景霁疼的脸色发白,却不敢喊疼,只能可怜兮兮的由他牵着,一路下了山。
到了山脚下,景霁才按捺不住的开了口。
“陈师兄......”景霁小声的喊他,“你捏疼我了。”
陈道真停下脚步,侧身看他,冷笑道:“哦?比你手腕上的伤口还疼?”
景霁一怔,脸色雪白如纸。
陈道真死死抿着唇,他想教训教训少年,让他好好长长记性,但见他可怜兮兮的哭丧着脸,又想起他这几日受的苦,不禁心疼的一塌糊涂。
陈道真脸上依旧十分阴沉,他看着少年,声音沙哑道:“还敢不辞而别吗?”
景霁咬着唇死命的摇头。
陈道真深沉的望着他,依旧沉默不语。
景霁仰头望着青年坚毅冷冽的五官,恍惚间青年高大的身躯与少年时的模样重叠,他依稀记得初遇时陈道真的模样,孤傲且深沉,冷冽却温柔。
景霁踮起脚,轻轻的吻上青年的薄唇,见他不为所动,不禁柔软而甜腻的说道:“陈师兄,我以后会乖,都听你的话,你不要生我气了,好吗?”说着,他轻轻的蹭了蹭青年的下巴,以一种服软的姿态,像是犯了错的宠物,用尽一切方法博取主人的原谅。
陈道真捏住他的下巴抬了起来,冷冷的望着他一字一句道:“你以前向我保证过的话,你如果不记得,我就替你再说一遍。你告诉我,等你长大了,就可以好好练武,就算不能保护我,也能保护好你自己。你都忘了吗?”
他说完,不等景霁有所反应,便狠狠地吻了下去,直到唇齿间满是少年清新甜美的味道,才令他暴怒的气息渐渐平缓了下来。
赵裴染吃惊的睁大了眼,识时务的背过身去,耳尖不由自主的动了动。
景霁被亲的手脚无力,整个人几乎挂在了陈道真身上,陈道真一手托着他的腰,另一只手死死地按着他的后脑勺,直到将人亲的喘不过气,才渐渐松开。
景霁依旧手脚发软,整个人软绵绵的靠在陈道真身上,他并不觉得自己完全有错,不过他此刻脑子还清醒,知道哄着陈道真高兴,便乖巧的点了点头,抵着陈道真的胸口软糯的说道:“我都听陈师兄的话,会乖乖地。”
事实上,景霁已经快分不清对错了,但他本能的明白,陈道真不会害自己,只要好好的听话,总不会错的。
陈道真搂着他的肩膀,沉沉的叹了口气,“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景霁一瞬间眼眶又湿了,他靠在陈道真胸口,沉默的说不出话来。
陈道真牵起他的手,在那隐隐透着血渍的纱布上落下一个吻,“还疼吗?”
“一点都不疼了。”似乎是怕对方不相信,景霁大幅度的晃了晃手腕。
陈道真猛的一蹙眉,按住他的手,低骂:“德行。”
赵裴染背对着两人,懒洋洋的用脚去拨弄埋在雪里的杂草,即便是如此赵裴染依然是一脸尴尬,没脸回头去看。
就在三人准备动身继续赶路的时候,几个人哈哈大笑着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为首的竟然是陆展白,他今日一身暗红色长袍,端的是一个大气磅礴,富贵荣华。
陆展白放声大笑,“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陈道真微微蹙眉,不着痕迹的踏前一步,挡住景霁的身形。
陈道真一抱拳,笑道:“陆掌门怎么到了长明州也不通知晚辈一声,如此怠慢不是我们无极宗的待客之道。”
陆展白眼珠子转了一转,他身后跟着几名弟子,那日新秀大会与周文桐交过手的赵然同样在列。
陆展白斟酌一番,幽幽道:“哟,那不是羲山派的弟子吗?怎么了?见了我假装不认识?”
景霁嘀咕两声,冲陆展白笑了笑,抱拳道:“在下羲山派景霁。”
陆展白饶有兴致的打量着他,忽然笑了出声,对陈道真道:“陈少宗主,你就一点不好奇我为何在此吗?”
陈道真沉着道:“与约定再攻打鬼影教的日子已经不到两月,陆楼主不镇守闻风楼,却千里迢迢赶到长明州来,确实叫晚辈心生疑虑。”
陆展白斜眼瞟他一眼,冷笑道:“事情不如就摊开来讲吧,之前武林盟受创,众门派相约今年的四月初七共同攻打鬼影教,不过武林盟人多鬼杂,柳掌门担心其中有叛徒,便私下邀约江湖中几大门派提前攻打鬼影教,杀鬼尊一个措手不及,其中就包括了闻风楼。”
景霁吃了一惊,着急道:“我师父他们如今身在何处?”
陆展白蔑视的瞥他,讥讽道:“你师父好得很,依旧牙尖嘴利,用唾沫星子就能溅死人。”
景霁大怒,骂道:“你这个老匹夫,不准你骂我师父!”
陆展白似乎没想到这小猫还能炸毛,顿时气得横眉竖眼,尤其是在他骂自己老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