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朝替开始哽咽的姑娘把话补完。
这些招数他在后宫见得多了。
欲拒还迎的,含羞带怯的,以退为进的……他娘就是从一堆演技高手爬上来的高高手,就算半点不打算把独门秘诀教给儿子,儿子多多少少也耳闻目濡了些。
皇宫,真是天下最大的染缸吶。
学着不知道哪位感慨了一句,林朝回过神来,发现王柔还在嘤嘤嘤。
这就是学艺不精了。
该哽咽的时候哽咽,该说的时候还是要说嘛。
徐牧远干脆利落地结束了这场闹剧:“你不用说了,我知道。我想我还不至于找一个眼里只看得到钱的伴侣。”
剧情里王柔的主要设定就是这样,徐牧远的判断可谓和系统高度重合了。
王柔被他的话一惊,连哽咽也忘了。
林朝忽然觉得这真是一个很年轻的姑娘。他过去见过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在宫里当差,为了博得他的同情,愣是在大冬天跳进了结冰的湖。救上来的时候冻得连话也不会说了,双眼直勾勾地只望向他明黄色的袍子,头一下一下地磕。
王柔和她相比,无论演技还是坚忍都差得远了。
林朝摸摸口袋,摸出一小包餐巾纸,递给王柔,示意她擦擦脸。大校门口的,闹成这样,姑娘不得羞得没脸见人啊。
王柔望着餐巾纸发了会儿呆,抽出一张,把花了的妆稍稍擦了擦,剩下的还给林朝。
“谢谢。”轻声道完谢,王柔的脸色一变,透出些林朝看不懂的东西来,她对着徐牧远说的坚决,字句之间仿佛有金石坠地之笃定感,“我承认,我是爱钱。有人爱钱,有人爱相貌,有人爱才学,有人爱顺从,无论怎样,不过是个看对眼。正巧看上了是运气,看不上也犯不着用这种语气贬低人。谁比谁好呢。”
林朝咂巴了一下嘴,细细想想,觉得哪里不对,又挑不出话里的错来。
直到王柔把手提包往身后一甩,踩着高跟鞋走了,他才回过神来。
徐牧远抿嘴道:“舍不得?”
“没有没有。”
“她说的话有一句很对。”徐牧远的视线转向别处。
林朝跟着他看过去,那边好像除了一颗大树之外什么也没有。
“什么话?”
“不过是看个对眼。”
“啊!”林朝惊呼。
徐牧远回头关切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