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我,黑白分明的鹰眼却慢慢朦胧起来,慢慢地慢慢地浮上一层晶莹,突然一咬牙,“我这辈子没有遗憾了!”接着猛地凑过来恶狠狠地咬住我的唇。
我吓了一跳,本能地头往后一靠,结果就撞在墙壁上,痛得眼泪都差点出来。但是从被噬咬的唇间传过来的甜蜜却让我又快乐得眼泪差点飚出来。
这,真是一个奇妙的夜……
第11章
一觉醒过来,手很麻。转头看过去,小鲍静静地卧在我的身边,枕着我的手臂,雪白浑圆的肩头露在薄毯外面。低头亲了亲那可爱的小肉窝,他的眼睛猛地睁大一副清醒凶狠的样子,但我知道这贪睡的家伙其实根本就没有醒的意思。
“乖,”轻声地哄他,“再睡一下。”
他水红色的唇动了动,害得我不由自主又低头亲了亲,可惜他不捧场,迅速地闭上眼睛显然又想睡了。
我无奈地笑了笑,但是不得不承认,就算是只是这样看着他,就觉得整个世界都在自己把握中一样。先前伤得七窍八孔的心都能一点点被补得圆融起来。
真想就这样抱着他一辈子,什么事也不管什么事也不顾,但是……
“有没有想过怎么动手?”霸占着我的手臂的某人闭着眼睛问。
我挑挑眉毛,“醒了?”然后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这句话真废!于是接着问,“你又怎么想?”
他眼睛没有睁开,但眼皮下面的眼珠却转了转,想象着那黑玉般的眼珠因为算计而折射出来的流光溢彩,我立刻低下头去亲了亲。
“啪!”一个肘拐打了过来,正击中我的肚子,“不要乱动!”
大清早火气正旺的,你在我的怀里乱动竟然还叫我不要乱动?还有没有天理?我理所当然地掀开毯子,手脚并用,大动特动,大块朵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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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等我们终于起床洗漱完毕,将就着昨天晚上基本上没有怎么动过的菜随便吃了一点,已经时近中午。
小鲍的脸色有些灰白,看着我的眼睛虽然还是那么漂亮,但是眼神却恶狠狠的,我则装作没有看见。他拿了一张纸出来,还有铅笔直尺曲尺,一开始我不明白他要做什么,但看他画了几笔就明白了,“这是和平饭店的结构草图。”
他终于给了我一个赞赏的微笑,“不错,这就是和平饭店的结构草图。张大亨的婚礼礼厅定在三楼,就是这里……”
小鲍一边说一边画,很快三楼礼堂的结构草图也出来了。我站在他的旁边抱着手臂,突然指着图上几个点说:“如果能在这几个地方作埋伏倒是不错。”
他愣了一下,“不错,这几个正是阻击点!我是军校里学过,你又是……算了。”小孩负气地抿了抿嘴,丰润玲珑的嘴角又勾出两个可爱的小鼓,看得我心头一热。但接着,他突然转过身来对着我笑得没心没肺的,“赐官,你有没有想过加入军方的特种部队?我当年考过,不过体能测试没有过关,但是我觉得你很合适!”
我简直哭笑不得,他怎么就是学不乖呢,那么快就忘记他的“军座”卖了他的事情了?于是想也没有想地冲口而出,“是啊,好啊,然后我的上级就派我来杀你……”话一出口我就知道要糟糕,果然,小鲍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赐官,我知道你一直对我要杀你这件事很生气。”他低声地说,声音却渐渐响起来,“但是,”他抬起头直视我,“如果这一切统统重来,我知道一切的前因后果,我还是会作同样的选择。”他挑衅似的看着我,“我不会道歉,也不会后悔。”
“是,”我苦笑一下,“我知道。”怎么还能不知道呢,你的“遗书”篇篇字字都是你的桀骜你的立场你的选择,我怎么可能还会不知道?
“可是东卿,”我轻轻叹了口气,“我也希望你可以明白我的想法。”我一毫不让地跟他对视,“无论我多么喜欢你,多么爱你,一心一念整个世界里都是只剩下了一个你,我的观点还是——如果这个国家已经沦落到需要靠欺骗和讹诈老百姓来维持了,那么亡不亡,都无所谓了,我不稀罕。”
“但是我稀罕!”他大声地说。
我们对视着,过了一会儿我轻笑出来,“傻瓜,我们能不能活过明天还是一个未知数,怎么现在又为这种事情吵起来?”
他也愣了愣,轻轻一叹,“是啊。”
我用手指着那几个阻击点,“只是你既然能够知道这几个是阻击点,我这样的外行凭着经验也会发现,那么一天照三顿饭的次序躲避江湖仇杀的张大亨一定更加清楚。只怕我们还没有埋伏好已经被躲在那里的青帮杀手灭了口。”
他把铅笔往桌上一扔,“但是除此以外还有什么办法?我们又没有人,又没有武器……”
我笑了,“谁说我们没有武器?”
“你?”他猛地反应过来,一把揪住我,“你到底偷了我多少东西?”
“诶诶诶,鲍处!”我忍着笑一本正经地摇手,“话是不可以这样说的,你看,杀张大亨的命令是你们军座下的,那么我用这批武器来杀张大亨就无所谓‘偷’或者‘不偷’了,盎冇盎?”
他松开手又好气又好笑,“你这是诡辩!”
“诡辩算什么,有用就好!”
他长叹一声,“现在我知道我为什么会输给你了,”他说,“你这家伙完全不按牌理出牌!”
我飞快地凑上去轻啄一口他的唇,趁着他的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