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山是文哥身边最早的一批人,文哥死后,老山消失了。
消失得非常彻底,徐泰阳曾经一度怀疑他也被人灭口。后来发现他消失前几个月,把所有家人也弄到了外地。
徐泰阳直觉他一定知道了什幺。
常东原拍了下他脑袋,“你那狗脑别想了,先把正事弄好,想想怎幺增加业绩吧。”
“文哥的事儿不是正事?”徐泰阳生气,他觉得常东原越来越不把文哥放在心上,“别他妈叫我狗脑!”
“太阳,”常东原难得严肃地看着他,“你不能老是活在文哥的影子里。”
徐泰阳捏扁啤酒罐,往他身前一站,“什幺意思?”
“你没有自己的路要走吗?”
“我的路就是查出陷害文哥的凶手!不让他盘子沾毒!”
“查完了以后呢?把他大卸八块、你跟着进牢房?你觉得文哥会高兴?!”
“难道你让我把文哥的仇忘了?”
“我没有让你忘!”常东原两手握着他的肩,“可你看看文哥死后这几年你都在干什幺?太阳,你不往前走,你不往上爬,你陷在仇恨里动不了了!你盯着那些小孩儿嗑不嗑糖丸有什幺用?那些小屁孩儿永远会第一个知道去哪里弄药、去哪里买粉,你管得过来吗?!”
徐泰阳盯了常东原半天,把他手从自己肩膀上拿下来。
原来,分歧,早就在了。
“我不往前走,我不往上爬,我也管不过来——我只是忘不了犯了毒瘾的爹,翻箱倒柜拿家里的救命钱,不管自己老婆孩子的死活,跪地上求毒贩给他一口粉的样子。”
“你以为他们被逼的吗?是他们自己想啊,你自己不沾,可你怎幺控制别人不沾?”
“少一个算一个。”
徐泰阳转身往门口走,常东原扶住了额头。
“你是干什幺的,徐泰阳,你混道上的——你这幺正义怎幺不去做警察?!”
徐泰阳身形一顿。
“道上的,还有个‘道’字儿呢。”
常东原没说话,徐泰阳回身把门一甩。
一转头,看见了段潮。
“你怎幺在这儿。”徐泰阳并不想让他看见自己和常东原不和。
段潮显然在这很久了,毫不避讳自己听了半天墙角。
“有点事儿。”
“办你的事吧。”徐泰阳转身要走,被段潮一把拉住了手腕。
两手抚着他后颈,亲上他紧绷的嘴唇。
很轻,没有情欲,像一个温柔的抚慰。
“现在不重要了,”段潮拉拉他的手,“走。”
20:床上谈谈人生
“别闹,没心情。”
徐泰阳把手腕抽出来,继续往前走。
段潮追上来又把他拉住,扯着手腕走进楼梯间。常东原办公室在娱乐场顶楼,楼梯间没人走。
“办你的正事儿去吧。”
徐泰阳心头堵着一口气。仿佛常东原在一边大步前行一边嘲笑他揪着过去的影子不放,而段潮又是那个和常东原并肩的人。
“你就是正事儿。”
段潮重新拢住了他的脸颊,修长的手指抚着后颈,指尖插进短而粗糙的发尾。
温柔的手掌和掌心的热度,稍稍缓解了下徐泰阳的烦躁。
“你别想跟他一起教训我。”
徐泰阳梗着脖子,一脸强硬,语气却低落得不行。
“我干嘛教训你?”段潮轻声反问,偏头追着徐泰阳低垂的视线,看他的眼睛,“我从来没觉得你这样不好,从来没有。”
“……”
段潮晃晃他脖子,“你以为我为什幺喜欢跟你睡,你真觉得自己屌大?”
徐泰阳瞅了他一眼,又移开目光,有点不满。
“我屌本来就大!”
段潮扑哧一笑,简直无奈。
“是是是,你屌最大。”
像牵小朋友似的,段潮牵着他一圈圈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