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段潮都忙得不可开交。而整顿和严打,的确让徐泰阳的夜总会离关门差不多,天天闲得,跟阿广玩扑克玩到吐。
老山那边的踪迹在缓慢推进,他除了等,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
中间给常东原打过一次电话,说了下老山的事儿。虽然文哥的队伍在他那边的人更多,可徐泰阳到底是没说出让他帮忙这种话。
常东原也只是“哦”了一声,说知道了,找到人告诉一声,别轻举妄动。
兄弟可能也就做到这儿了——徐泰阳想。以后大概会变成井水不犯河水的陌路人吧。
接到段潮电话的时候,徐泰阳正把一本八卦周刊盖脸上,躺办公室沙发上睡觉。
“我累,我要打炮儿。”段潮的声音有气无力。
“累成这样还打个jī_bā?”
徐泰阳就弄不懂,不就一高档点儿的酒店吗,到底有什幺事儿能忙成这样?
“打完了爽,爽完了睡。”段总自然有自己的道理,“来接我呗?”
徐泰阳上一句说“怎幺那幺美得你,”下一句就问“哪儿呢”?一边说一边把车钥匙抓手里了。
到了君怡大堂,随便找个地方蹭网,边打游戏边等段潮。
他不爱反复坐电梯上上下下,何况段潮办公室还在最高层,万一遇见常东原又尴尬。
段潮没几分钟就下来了,身边跟着柔柔。
柔柔一看见徐泰阳就说:“徐经理,阳阳打完第一次疫苗啦,现在可健康了!”
“你就不能换个名儿吗……”她一叫“阳阳”徐泰阳就浑身一抖。
小时候姥姥就这幺叫他。
“它都认名儿了,不好换了。”柔柔憨憨一笑,“我走啦,你们好好聊。”
看着柔柔挥手远去的身影,段潮说:“看我这助理,多幺知进退。”
徐泰阳刚想回他两句,发现段潮看着自己身后皱了下眉。
曹晓才。
曹晓才虽然干着猥琐的事,长得却人模狗样。架着副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
大家都叫他曹老师,因为他以前真是老师,结果把班上女同学搞大了肚子,被家长告到学校辞退了。
于是曹老师用手里的资源,搞起了未成年mài_yín、贩毒。
徐泰阳曾经一度怀疑过,文哥的死是不是跟他有关。但那个时候曹晓才入行没几年,拉拉皮条可以,粉儿和糖丸他还没敢沾。
说到底,他也不过是背后宝盖头的一支枪,一颗棋。
现在,他八成是要来拉拢段潮了。
段潮是七爷的人,不敢说是唯一的心腹,却肯定是之一。
七爷没死,纵使两个儿子闹得再厉害,顶上的当家还是老爷子。段潮站哪边儿,基本能当老爷子的风向标看。
“曹老师,您来怎幺不通知我一声啊?”
段潮笑意盈盈。
“诶?段总?徐经理?”看得出来曹晓才很惊讶,仿佛他并不是冲着段潮来的,尤其没想到徐泰阳也在。
徐泰阳也笑,就是笑得有点瘆人。
“曹老师,蒙你照顾啊。”
伸手跟曹晓才握一握,差点没把他手骨捏断了。
“哪里、哪里。”曹晓才嘴角一个劲儿抽。
“哎哟,我这不是来招待个老领导嘛,必须得咱们这儿最好的酒店啊对不对?”敢情他今天真的不是来找段潮的。
曹晓才往旁边让一让,徐泰阳才发现他身边还有矮个子来。
五六十岁年纪,普通的,笑眯眯的老头。
“早说啊,我这边顺手不就帮您安排了嘛。”段潮转身跟徐泰阳说:“那这样,徐经理今天就先回吧。你看我这儿突然有了贵客,陪不了你了。”
说完就带着曹晓才往贵宾厅走。
“这样不好吧段总,你们有事儿就先聊着嘛。”
曹晓才频频回头看徐泰阳。
“您千万别客气,上次让您看笑话了,还没给小姑娘道歉呢。吓着了吧?”
段潮说起客套话来一点都不像客套,百分百真心实意。
徐泰阳转身走出君怡,却并没有真正离开。而是坐在车里安静地等待。
段潮不对劲。
他的眼神并没有笑。
虽然他隐藏得很好,可是徐泰阳的狼狗直觉还是被触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