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争鸣赶忙坐直,“快讲快讲。”
“据说他一出生便被算出刑父克母绝至亲,算命说他这命格刑克天罡,只能更名改运,他父母就给原来打算取名的双胞胎名字颠倒过来,给男孩取的女名,女孩取的男名,试图强改他命格。”这人说着却是突然打住,脸上似有不忍。
严争鸣赶紧催促,“然后呢?”
那少年又道,“后来他父母还是死了,本地人都知道了他是灾星,根本没人愿意同他家来往,他和他妹妹两个人相依为命据说过得很是孤独,我娘亲也不准我同他作朋友。”
少年脸上一抹赧色。
想到慕华玲说的那句“他不太习惯有朋友”,严争鸣心中一疼,喃喃道,“那他一定没有朋友。”
“何止朋友,连他们家的亲戚都避他们不及,就怕自己也被克死,据说后来无极山门的洛长老无意间发现他们兄妹修仙资质很好,才将他们带去了无极山门……”
严争鸣已经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只想,慕华玲没有朋友,他也没有朋友。他们做朋友正好。
☆、情深不寿
云山派弟子在作了两个月蹲茅坑姿势后,终于从屋内转向屋外,每人手中托着十来斤重旧书,平举着双手作平衡姿势,腿下依旧扎着马步,如此一番锻炼又是几月有余。而后又换了好几种法子,分别锻炼弟子们身体的各个部分。
就在众人都要受不了吵闹着要回家时,一个个竟都是依次练气入体了。最先进入练气阶段的是萧云逸,而后严青等一干学生也纷纷练气入体,最后进入练气阶段的是严争鸣和离镜。
严争鸣很是愤愤,“这和说好的不一样,按照我的资质应该是最快练气入体才是。”
离镜也说,“这身体真是个草包,精华只长到脸上。”
萧云逸笑他们,“你们上课时少讲两句早练气入体了。”
严争鸣不服,“你也没少讲。”
萧云逸说,“我和你能比吗?”
离镜翘着唇角,“不要争了,你们是一样的。”
严争鸣萧云逸异口同声,“才不一样!”
一进入练气阶段,严争鸣就将慕华玲送他的对玲拿了出来,只见原本没有光泽的金色对玲此时已经发着微微光芒,一只铃铛散着水蓝色光晕,一只散着火红色光晕。
离镜看过来,“水色的是水灵根灵力,红色的是火灵根。”
严争鸣点头,“原华珑是个火灵根。”
因慕华玲是水灵根,断然错不了。
离镜又说,“这两人天赋都不错,离得这么远还能有此亮度。”
严争鸣方才明白,原光芒强度代表了灵力纯度,心道,慕华玲果然厉害。
“等等”离镜突然说。
严争鸣不解,寻着离镜诧异目光看向手中,只见原本火红色光芒的铃铛突然轻微抖动,那上面的光芒竟是渐渐暗了下去,越来越微弱,最后消失不见,恢复成没有光亮的光秃秃金色模样。
严争鸣不解,“什么情况?”
离镜皱起眉目,“这个火灵根怕是……”
严争鸣心中一凛,“怕是怎么?”
离镜看他,收起眼中动容,“死了。”
竟是慕华珑死了。
严争鸣不信,拉离镜衣角,“你能确定?这种话可不能乱讲?”
离镜说,“不信你去问掌门。”
严争鸣又跑到丁掌门跟前,将事情详细叙述一遍,玉面白须的老人竟也皱起眉,思索半响才道,“生死有命,你且放宽心吧。”
严争鸣愣愣看着手中铃铛,才相信慕华珑是真的死了。
严争鸣拽紧了只有一边发着水蓝色光晕的对铃,想起初见慕华珑时她那娇俏的瞪眼模样,那么年少的生命,竟然说没就没,心中一顿惨然。
又想,慕华珑死了,慕华玲该有多伤心。他原本便没有朋友,只有这个妹妹,现在他连唯一的亲人也没了。
严争鸣不懂自己为什么会替慕华玲觉得难过,只不过是见过两面的人,他们又相距得如此遥远。严争鸣怀揣着莫名思念,过回属于他自己的生活。
淡淡的思念萦绕在严争鸣心中许多年,从来飞不过眼前千山万水。
七年后——
时光荏苒,香炉内青烟流转,一晃已是七年过去。
这七年间,云山派等一干弟子也没有闲着,资质优秀的纷纷修炼至筑基期,严争鸣几人也不例外。
到了筑基期,基本容貌不再有变化,大抵这辈子也就是这么个模样。严争鸣萧云逸离镜几人都出落得很是优秀各有风姿,一个俊秀潇洒,一个丰神俊朗,一个邪气魅惑,常有女弟子私下写信与他们,借此表达爱慕之情。
离镜对此很是熟络,和女弟子关系非常好,连严青都对他另眼相看,偷偷写信给他。萧云逸似乎只对修炼感兴趣,一心只在提升修为上,心里隐着家仇旧恨,对男女之事不太热衷。严争鸣则大部分时间更喜欢主动调戏别人,因而是个流氓形象,所以就算他长得非常俊秀,女弟子们对他还是避讳了几分。
这日丁掌门难得一脸严肃,谈起即将举行的天下青年修士大比之事,“大比之地已经选在无极山门,我要从你们中间选几个去参加大比。”
一弟子说,“怎么个选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