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争鸣说,“你烦不烦!”
萧云逸大吼,“严争鸣你爹来了!!”
严争鸣一看还真是,吓的要死,急忙跳下墙同下面托着他的丫鬟小厮开溜了。
丁掌门始终不肯收严争鸣,严争鸣眼瞅着萧云逸马上就要踏上修仙之路将他甩在后面,便又急又恼。于是连夜收拾行李拉上严青悄悄逃了出去,终于在离镇子不远处的地方追赶上丁掌门和萧云逸。
严争鸣气喘吁吁刚要说话,火云镇的方向便是爆出惊天巨响,火光映了整片火云山,将漆黑的夜和古老的镇照得透亮通红。
一股起劲也是顺势铺面而来,狂风大作。
丁掌门袖袍一挥将严争鸣严青拉到萧云逸身边,用身子遮挡住三人,目光中也是震撼不可置信,“这等伤害……难道是化神期修士……”
到底是什么人?!
萧云逸颤颤看着满目火光,跌坐到地上。
严争鸣瞪大双眼,双目隐隐红起,复又看向浸泡在火光里的城镇,口中喃喃,“爹……娘……”
严青大哭,“少爷少爷,老爷他们——”
严争鸣和萧云逸一个激灵,起身都朝来时方向冲,却被丁掌门大手一挥用力拉住,死死按紧他们。
这场大火直烧到天明,待感觉不到那股令人窒息的化神期威压气息,丁掌门才拉着严争鸣萧云逸等人回到城镇查看,然而这里已经只剩下一片冒着瘴气的废墟,再没有一个活口。
严争鸣双目赤红,“定是因为我…定是我……我离开了火云镇,镇上才出了事…因我是主角,因我……是主角……”
萧云逸带着哭腔,“严争鸣你永远都长不大吗?!总是这样!你知道别人有多生气!!”
萧家的那场大火也是,严争鸣说,那火肯定是因为他着的,说书先生说天劫可以赎罪,他就去引雷。把自己弄成半个“傻子”。
严争鸣脸上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爹说下月要给我过生日,我生日马上就到,他还说……”
萧云逸狠狠推开他,“只有你有爹吗!别假惺惺,你天天说你不是从前的你,严家不是你家,那严老爷也不是你爹,不是你爹你难过什么,你哭个什么劲!要哭也是我哭!”
严争鸣双目呆滞。
是啊……他不是严争鸣,那他难过什么……他为什么要难过……低头看到手中的折扇,这是严父送给他最后的礼物,严家老爷对自己爱子说,不修那劳什子仙了,严家要养自己儿子一辈子富贵平安。
萧云逸说,“你真是薄情。”
严争鸣痛苦瘫坐到地上。
两个少年浑浑噩噩了整宿,再抬头时,眼中童稚都已不在,竟都是一夜之间长大了。
萧云逸被丁掌门领着回到云山派山角下,严争鸣拉着严青紧紧跟在后面。丁掌门将严争鸣挡了下来,
“我不能收你,你们去寻无极山门吧。”
严争鸣握紧手中折扇,拉着严青跪到了玉面白须的老人身前,一字一句道,“无极山离此地太远,且不说我两人能否抵达,就算到了也不一定能拜入门派,我只愿随先生学习修行,请先生成全。”
丁掌门低头看他,白眉皱起,仍是道,“我不能收你。”
严争鸣说,“先生若是不答应,我便一直跪下去。”
丁掌门说,“随你吧。”
严争鸣跪了整整三日,三日间,一字未言。
这三日于严争鸣来说,该是最漫长的时间了,他娇生惯养长大,身上皮肉白皙稚嫩,膝盖处也不例外,哪受过这些苦。严争鸣跪着的时候会想,膝盖真是疼,他想爹,也想娘。还有就是,这辈子只跪这一次了,以后谁让他跪,他都不干。
严青虽粗糙过了这么大,但也到底未跪过这么长时间,虽然膝盖疼痛不已,但看严争鸣一直坚/挺着,便也坚持陪他跪了下去。
等到第三日,丁掌门来到严争鸣跟前,叹气连说了两声,“天意为之,天意为之。”
复又转头看向严青,“你同你家少爷坚持来到这里,同样也跪完三天,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严青摇头。
丁掌门拉起两人朝山门走去,“能来到这里便是仙缘,以后你也一同修行吧。”
严青眼睛一亮,看看严争鸣,又看丁掌门,最后看向隐匿在云端的云山派,似是明白了什么。
☆、老鬼夺舍
云山派不同其他修真大派,弟子总共就三十来个,所有的教习都由丁掌门一人来完成,除了丁掌门,竟是再找不到一个上了年岁的人物。
不像个门派,倒似个学堂,各门功课还都只一个老师。
云山派弟子间称呼也不是用师兄弟,大家都纷纷只管对方叫姓名,严争鸣不用因为萧云逸先进门几天便得管他喊师兄,还是直呼其名。严争鸣是有意同萧云逸和好的,奈何萧云逸仍是那副不喜他的模样,只同其他弟子走动,努力地结交着朋友。
最让严争鸣困惑的是严青,自从严青和他一般坐进修行的学堂,她就变了,以前总是少爷少爷地跟在他身边,现在严青却不愿意同他亲近,萧云逸偶会提起严青是严家家仆,严青便很是生气,为这事还和萧云逸大吵一场,被一名叫离镜的少年劝说才停止争吵。
严争鸣固然失望,却多少能体会一些严青骨子里的自卑,便装作不相熟的模样,算是断了两人主仆关系。
没有爹娘庇佑,也失了仆人,严争鸣过得远不如从前,凡事也开始亲力亲为,一身细皮嫩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