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龙”号驶进月亮湾
月亮湾以形得名,海岸陡峭易守难攻。崖壁悬有奇松怪柏,崖底有怪石嶙峋、草木阴郁;月夜下,有猿长啸,哀转久绝。“蛟龙”号简直草木皆兵,那奇松怪柏、怪石、草木如人影,海风飒飒则似有人低语。萧慕白被护在水手身后,也是神色凝重,不敢稍有懈怠;反观夏景鸢,纸扇轻摇,赏月亮湾奇景而怡然自得,左右有樽和绿盈护着。
因为海流逆行,还要避开漩涡,“蛟龙”号行驶的极慢。
然而――
……一点点的接近……
……又一点点的绕过月亮湾行驶……
……再一点点的远离……
从始至终月亮湾阴森可怖,猿鸣哀转,草木瑟瑟。
……渐渐远离了,当众人意识到“蛟龙”号确实是渐渐远离月亮湾时,才发觉冷汗浸湿的衣服贴在身上凉飕飕的。不过这都不重要了,不用跟凶神恶煞的海盗抡刀子,这是最庆幸的事!
――感谢伟大的海神!
萧慕白若有所思地看着渐远的月亮湾,心头的不安不仅没有消失,反而更甚。
为什么?
海盗没有理由放走手边的猎物……
这时夏景鸢走过来,拱手道:“我们这算是逃过一劫吗?”
“不知道……”,萧慕白像是很茫然无措,喃喃自语:“不要问我,我也……不知道……”
甲板上,水手们都在欢呼,高喊着――“感谢伟大的海神!”
夏景鸢敲了敲手中折扇,突然道乏了,撇下萧慕白回了房间,后面跟着同样疑惑的樽和绿盈。
“你们觉得此事如何?”夏景鸢突然回头问道
樽和绿盈对视一眼,一致道:“很奇怪!”
“……月亮湾太平静了,让我心里很不舒服。”绿盈拧着柳眉
樽则有些踌躇,想了想,才道:“□□烦还在后面。”
“啪!”的一合纸扇,敲上自个儿的肩头,夏景鸢笑道:“我去看看萧庄主,你们俩也去盯哨!”再甩开纸扇,翩翩然离去。
留下两人面面相觑
夏景鸢顶着“朝廷使者”的头衔一路畅通无阻,敲开了萧慕白的房门。
萧慕白刚才出了一身的冷汗,正在沐浴,听到敲门声,以为是侍女丫鬟,便道:“进来!”
于是夏景鸢推开门,越过隔间的珠帘子,看见的便是萧庄主泡在木桶里,烟雾缭绕,俊秀的脸蛋儿如上了胭脂般绯红,披散的长发沾了湿意,半搭在脂玉无暇的后背上。
“衣服放到桌上,你出去吧!”
萧慕白吩咐了声,又继续泡进桶里,神游物外。
月亮湾这事太过蹊跷,他需要仔细计划下一步该怎么走……一股热气拂上后颈,萧慕白甚至没有反应的空隙,已被点上周身几处大穴,身后传来轻笑,萧慕白瞳孔紧缩,强装镇定道:
“皇子这是何意?”
夏景鸢笑得宛如三月春阳,搭上那光滑细致的肌肤,生怕他听不清楚一般,凑近了,悄声耳语:“我本想找庄主聊聊‘蛟龙’号的人手布置,却不想看到如此美景,不免有些把持不住。”手指拂上那俢美的颈项,缓缓下移,直至摸到他胸前的两点绯红。
萧慕白满脸羞愤,低吼:
“――九皇子!――请您自重!”
夏景鸢果真停住了,道:“是景鸢冒犯了,这便献计当做赔礼。”说罢解了他的穴道,笑得诚恳无辜。
萧慕白苦笑,“在下一介草民,怎敢让皇子赔礼。”
“庄主这话倒是见外了”
夏景鸢神色柔和,嘴角带笑,深邃的眼眸宛若夜空下的海面。
樽、绿盈分头巡视,没有发现异常。两人在甲板上会合,绿盈看了眼他冷硬的面孔皱得死紧,觉得奇怪。
习武之人都很警觉,樽也是如此。从接近月亮湾开始,他便能感觉到近在咫尺的杀气,可实际上什么都没有发生,如今杀气更甚,他环视周遭仍是一片平静,说不清道不明,压抑在胸口的沉闷让他很不舒服。
突然,樽拔剑而出,剑锋指向绿盈。
绿盈吓白了俏脸,忙问:
“怎么了?”
“月亮湾,我们又回来了!”
绿盈猛地回头,凝视片刻,果然见月亮湾的黑影慢慢变大了。
“怎么可能,明明都……”
“我去找主子,你去通知萧当家和其他人!――要快!”
“蛟龙”号返航的速度很快,当夏景鸢和萧慕白站在甲板上时,月亮湾庞大的黑影已笼罩上了整只“蛟龙”号。
天空灰蒙蒙的,偶有星星低垂,也根本无法辨识方向。夏景鸢看了眼船帆,忽道:“是风!”
旁边,航海士比划着指南针,表情都要扭曲了。
“因为月亮湾的阻隔,这块区域的海流和风向都很异常。就在不久前,风向发生了变化,因为变化微小难以察;指南针又突然失灵,不辨方向……不然怎么可能察觉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