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是吓了一跳,我当时正在陆家,正要回我姑姑那里,忽然看见有土匪过来,他又是这身打扮,要回去重新换了女装,重新妆扮,已经没时间了,情急之下,我和他只好躲了起来。”
张桂芳看向宋安非:“那他怎么突然变成了这副打扮?”
“陆啸昆和他,已经互相坦白了,如今他在陆家,已经恢复了男装。”
“谁允许你穿男装了?”张桂芳冷眼看向宋安非。宋安非还没答话,春儿就抢先说:“既然互相都已经坦白!再男扮女装,实在有些怪异,这也是陆啸昆的要求,他不希望宋安非再穿女装。而且他只是在家里这样穿,要是有外人,他还是会换回女装的……”
“如果有外人,就会换回女装,这话说的倒是轻巧的很,”张桂芳脸色阴沉,说:“如今卧虎山的人来,不就是有外人来,怎么没换回女装?难道每次有外人来,都会给你们时间换衣服梳妆打扮?”
这一句话说的春儿哑口无言,宋安非开口,说:“这件事确实是我们疏忽,但是事已至此,太太词严令色又顶什么用,当务之急,还是要想办法过了这个难关。”
张桂芳看了他一眼,眼皮微微耷下来,春儿就说:“太太可知道,他们为什么突然要来找小姐?”
“他们说是王虎病了,想见她一面。”
“这可如何使得,”春儿说:“卧虎山是什么地方,怎么能随便就去。再说了,我们家跟卧虎山,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他们当家病了,叫小姐过去做什么?”
“他们是群什么人,难道你还不知道,跟他们讲道理有什么用,”张桂芳也是隐隐怒气:“这事儿,可真不好办。”
“太太做决定可要三思,他们大晚上的突然而来,甚至不能等到明日天亮,如此仓促,其中必有古怪。”
张挂芳担心的却不是这个,她担心的是,宋安非李代桃僵,骗骗别人还可以,毕竟大部分人都没见过王玉燕本人,宋安非足以蒙混过关,可是那王虎,和王玉燕是来往过的,想要瞒过他的眼睛,恐怕并不容易。因此如果她不能阻止这件事,那就必须……
必须让自己的女儿亲自前往卧虎山一趟。
但是正如春儿所说的那样,卧虎山的人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她也不知道。万一这一去凶多吉少,那她的这么多心思,这么久的筹划,岂不是全都白费了。
没想到她正担心的事情,宋安非也想到了,说:“那如果万一,卧虎山那边的要求,我们不得不做,可是那王虎和小姐是认识的,我去了,他会不会认出来?”
他这么一说,春儿也陷入了沉默当中。
张桂芳沉默着没有说话,春儿就说:“那这可不好办了,小姐又不在咱们这里,要叫小姐回来,也得些时日了。”
“为今之计,还是不能轻易就答应他们,且看看他们明日要怎么样。”张桂芳说着就站了起来,看了宋安非一眼,说:“今天你们就别回去了,暂且在这里住一晚上,还是换回女人的打扮,以备不时之需。”
她说着就朝外走,春儿问说:“那他要住哪里呢?”
张桂芳回头,眉头皱着:“家里这么多房间,难道还不能给他找个住的地儿么?”
春儿就笑了,说:“住的地方倒是多得是,我这不是讨太太一句话,不然我们也不好办事。”
张桂芳走到外头,看见王阳还在廊下站着,于是就走了过去,因为想起适才土匪来时他畏畏缩缩的模样,她心里多少又有些嫌弃,于是就阴阳怪气地说道:“你儿子在里头呢,你也不见见?”
王阳露出了很难看的笑容,眼睛带着点讨好的意思,但是张桂芳却懒得看他,直接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王阳站在原地,看见春儿和宋安非出来,两个人又四目相对,春儿看了宋安非一眼,小声说:“那我去帮你收拾一下房间?”她的意思,是要给他们父子俩空出一点时间来。
“不用了,我直接跟你过去。”宋安非说着就朝前走去,春儿朝王阳作揖说:“时候不早了,天冷,老爷早点歇息吧。”
她说完就紧跟了上去,拉住宋安非的胳膊,小声说:“老爷似乎有话跟你说呢。”
“我跟他,早就磕了头,彼此恩断义绝了,如果我这点骨性也没有,那真活该被人作践了。”
“其实老爷也有他的为难之处,很多事,都是太太的主意,老爷说话未必管用……”
“你不用替他说话,如果他真像你说的这样无用,那也不配为人父母。”
春儿听了面露难色,就没有再说话了。等到到了房间,收拾好了床铺,春儿说:“今天也算是劳累一天了,我出去叫人把我们的骡车拉进来,你先睡吧,明天要早起呢。”
她说着就关门出去了,先去外头办了车子的事儿,又去了张桂芳那里。
张桂芳果然在等她,她进去,说:“刚才宋安非在,太太是不是还有什么话,不方便说?”
“确实有一件事,我没说,”张桂芳说:“我知道你是素来是个有主意的丫头,我问问你,这件事,你觉得该怎么办才好?”
“看今天卧虎山这阵仗,恐怕是躲不过去的。但是小姐如今又不在家里,要接她回来,恐怕也得费些时日,不过我倒是有个主意,先让宋安非装做小姐的样子卧病在床,不能起身,这样拖到小姐回来,应该可以拖的过去。”
“其实玉燕就在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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