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宝歪着头,瞅着地上的影子半晌,又抓抓脑袋,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哎,奇了怪了,昨天晚上我和喜宝还有李叔他们,试着鼻息,可都断了气儿,怎么今天……”话没完,又扭头问冯渊:“爷,您昨晚上……有啥感觉没?”
冯渊摸着下巴冥思细想,脑子里像是一盆搅得浓浓的芝麻糊,好半天,才捞到几粒没碾碎的芝麻。
“也没什么,就是做了点梦。”梦到了自己的前生今世还有一些老故人,当然这话他没对福宝说。
福宝一脸好奇的又接着问:“爷您做了什么梦?”
冯渊扯出一个特别欠抽的意味深长笑容:“天机不可泄露。”
“……”
福宝欲还追着他问,但瞧着他那欠抽的表情,还有默默举起要弹他脑瓜蹦儿的爪子,只能把后头的话给憋回去。
冯渊在风口处站了老半天,嗖嗖的小秋风打着旋的顺着冯渊细白的颈子就滑进了衣服里。
冻得他打了好几喷嚏,人抖的就跟筛糠似的,连牙齿都咯吱咯吱的打颤。
捏了捏身上穿的繁复华美的薄纱绣衣,冯渊又抖了两抖,小声的嘟囔:“切,这都什么人呢,我都死了就不舍得给两件冬衣穿么!”
又打了两个寒战,迈开脚准备踱回屋子里,找两件厚实的衣服套上。
刚挪了一步,身子却软了,只觉得浑身的力气瞬间像被抽干了似的,疼痛又从身子里的各个角落泛上来。脚下一滑,整个人就冲着那台阶子招呼着,多亏福宝这小子人够机灵,一把把软的跟坨泥似的冯渊捞起来。
拉住冯渊的一只胳膊架在肩膀上:“爷您没事吧?”
冯渊疼的直龇牙:“哎哟呵,这怎么刚才还好好儿的,现在身上就跟被人一节一节的把骨头全打断了似的,哎哟,疼的我都想哭。”
“怎么能不疼,爷……您身上被打的连块好肉都几乎没了。”福宝的抽搭又接着道:“不过,……为啥您的脸上的巴掌印全消了?”
冯渊扯着脸苦笑:“能不好么,这叫以毒攻毒……哎哟,福宝,你还是背我吧,一挪更疼!”
福宝蹲下身子,冯渊使出吃奶的劲儿总算歪在了他背上。
冯渊闺房。
他倚在床榻上,背后垫了两个柔柔的软枕。
福宝坐在他旁边给他揉着腿,才猛的想起来:“对了!爷!喜宝还有李叔给您招呼着后事去了!我得去告诉他们一声,您好了,不用备这些个东西了!”
冯渊舒服的歪在软垫上哼哼:“不用,让他们准备去。”
福宝不解的拧着眉:“您都好了,要这些个晦气东西做什么?”
冯渊抬起爪子挥了两下:“让他们准备,就让别人以为爷死了吧。”
“啊?!”
福宝错愕的看着他,嘴巴张的能吞下两个鸡蛋,好半天都没合上,又想想,估摸着冯渊可能是说玩笑话。
冯渊扭了扭腰,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靠在那里,睡意已经涌上了八分,幽幽的又吐出一句话,很淡定说:“就告诉外人我死了就行了。”
“啊……?!”福宝这次是真没反应过来,隔了好一会儿,才又问:“为什么啊?”
问了半天也不见得自家爷回话,起身瞧瞧,发现冯渊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
小心翼翼的又给他盖上被子,才蹑手蹑脚的飘出了屋子。正好喜宝李叔刘小灶置办完东西正好回来了。
一进门,就瞧见大堂里的棺材板不知道被哪个杀千刀的给掀开了,自家的爷也很诡异的不知道哪里去了。哎哟这是诈尸了,还是被别人偷去配冥婚了……?!全体人员集体一阵战栗。
李叔连忙扯着嗓子唤福宝。
福宝听见他们唤,一溜烟的就飞过来了。
“福宝,小少爷人呢?!”李叔满院子喊福宝。
福宝神经兮兮的扯过他们三个人,指着冯渊的屋子,道:“少爷没死,活过来了,就在屋子里躺着呢,现在睡着了,咱们小声点,别把他吵醒了。”
李叔一听这话,以为福宝想少爷想到魔怔了,二话不说,上来就一个脑瓜蹦儿结结实实的朝福宝的光洁脑门招呼着,“你小子,也跟着魔怔了不成?!”
福宝捂着脑袋,一脸委屈无辜:“我哪有啊!”
喜宝瞅着福宝脑门被打的发红,心疼的凑上手揉了两下,阻止李叔又要抽人的老手,道:“先进去看看吧。”
冯渊被福宝扶回了房间,方才在棺材里坐着不觉得疼,一但放松下来,浑身的骨头可劲的往外泛疼。
躺在床上,连翻个身都是负担。冯渊干脆闭着眼软在床上。
又把之前做的梦回味了一遍。就算打死他,不……就算被打死了,冯渊也没想到自己上辈子是只蜘蛛精!还是只黑底金毛成了精的大蜘蛛!
虽然远看着好看,但也是蜘蛛啊!好看有啥用……?!冯渊想爬起来顿足长叹!
而且这还不说什么,自己吞的那个珠子居然就是蛛丝!也就是他上辈子的内丹!
一想起蜘蛛,他后背就开始冒冷汗。
小时候,冯渊的发小,也就是那个熊孩子豆苗。有一次来找冯渊玩儿,这厮不知道从哪里摸来一直浑身大黑的蜘蛛追的冯渊满金陵的跑。
冯渊到现在还记得自己被吓得就跟疯牛似的乱撞,回来还喝了几口小北风愣是在躺在床上小半个月不能下床,哎哟,肺都要咳出来了,那个辛苦哟!
自打那以后,冯渊瞅每每瞅见蜘蛛就两腿发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