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狸:“……”
立冬揪着他的衣领摇:“好像打他们怎么办,可是不敢,要不你替我去?”
风狸木着一张脸:“我今天没吸毒,脑子尚且清醒,暂时不想自杀。”
听得清清楚楚的谢白:“……”
这两位专门捣乱的下属倒是拉回了殷无书的思路,他趁着谢白正无语,直接拽着谢白走到风狸旁边。
谢白本不想抬脚,无奈殷无书那双手是出了名的神鬼皆愁,被他捉住的东西还没有能跑得掉的。而他堂堂阴客,跟太玄道齐名,监管天下百万妖灵,太玄道掌生,他掌死,在这种破旧小区里被人拖着走,就算对方是殷无书,说出去那也是个笑话。
于是谢白不情不愿地迈了几步,顶着一张冰渣子脸,紧抿着唇,站在坑边嗖嗖释放冷气。
风狸默默看了眼自家老大抓着阴客的手,又默默垂下视线,指了指面前的深坑,道:“这就是刚才掏那妖尸挖出来的洞,有点儿……瘦长。”
那洞何止是瘦长,洞口狭窄不说,还深不见底,站在坑边借着路灯也只能看到深处的一片漆黑,也不知道风狸的手究竟伸了多长才把妖尸从这种鬼地方掏出来。以至于立冬刚才偷偷扒在洞口研究了半天,也没想明白为什么殷无书要来看这个洞。
殷无书一手死死拽着谢白以免他跑,一手抓着鸽灰色的布帛掩着口鼻,站在立冬他们旁边,居高临下、一脸深沉地看着那个洞口。
“老大这洞有什么稀奇,值得你看这么久?”立冬见他一直没有动作,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谢白冷笑一声,在旁凉凉道:“他只是在愁腾不出手。”
立冬和风狸同时仰脸,看了看他左手的布帛,又看了看他右手的阴客:“……”真特么腾不出手啊。
风狸慢吞吞道:“这洞确实稀奇,刚才那妖尸身上那么重的味道,四处都沾了点,唯独这洞里半点没有。”
殷无书闻言,眉毛一挑,二话不说把左手的布帛放回了大衣口袋里,而后凭空手腕一抖,两指间多了一根细细的木枝,散着淡淡的木香,木枝上刻着繁复的符文,正中间系着一根极细的银色蛛丝,另一端则自然垂落着。
他两指轻轻拨动了几下,那根木枝就打横滚转起来,缠绕在正中的蛛丝顺势一点点被放长,很快垂入了那个窄而深的坑洞里。
随着蛛丝深入,木枝在殷无书指端摇摆不定,像是没找到方向的指针。
来回转了片刻,木枝突然稳稳地定住了,殷无书随即翘起嘴角,懒洋洋地捻动木枝,开始往回收蛛丝。
立冬和风狸忍不住好奇,都伸长了脖子聚精会神地盯着洞口。就见长长的银色蛛丝绷得笔直,终于被收了上来,出洞的瞬间,他们看见蛛丝的另一端吊着一个很古怪的东西,比拳头大一圈,本色似乎很深,有些偏红,但外面裹着一层薄薄的白膜,白膜上还沾着血迹。
一直冷着脸的谢白终于忍不住朝洞口的方向偏了偏头,又很快转开了。
殷无书转眼便把那怪东西连同木枝和蛛丝一起收了起来。
立冬有些茫然地问道:“老大那是啥?”
殷无书:“心啊。”
立冬:“……卧槽谁的心这么惨,被挖出来埋在这种地方?”
殷无书笑得云淡风轻:“我的啊。”
立冬、风狸直接当机:“……”
而他们那语出惊人的老大,却随意得好像只是挖出了一颗卤煮鸭心一样,转头问谢白:“小白,诶,别偏头,问个正事,刚才挖出来的那具妖尸,妖丹在哪?把妖尸埋在这种地方,蹊跷可大了去了。”
谢白答:“掏了。”
两人身后,立冬和风狸默默捂了捂自己的胸,立冬顺手搓了个纸团丢给风狸,道:“看见没,这两位祖宗,一个酷爱挖心,一个专门掏丹,一脉相承,十分凶残,都是变态。”
风狸终于忍不住:“你等等,一脉相承是怎么回事?”
第4章
立冬偷偷回头瞟了眼两位祖宗,搓着纸团跟风狸倒八卦:“哦,这事儿知道的人确实少,连我在内不多于五个。这是看在你入了太玄道算自己人了我才告诉你……这任阴客啊,是咱老大养大的,养了小一百年呢,不过后来反目了,闹得可僵了,两个人一百多年没见过面。不过说起来也是奇了怪了,以前在老大面前提起阴客,他脸色都挺不好看的,尤其这几年,简直了,我还偷偷想着是不是年纪越大越不禁撩呢,今天见了面居然还挺和谐的也是日了狗了。不过老大这几天确实有点儿反常,你觉不觉——”
“有没有人教过你,不要自作聪明说领导坏话?”殷无书的声音突然横插进来,“一定要说记得不要回头看我一眼再说,几十年傻如一日你也挺厉害的。”
他语速一贯慢悠悠的,有股懒散的调子在里头,显然不是个急脾气的人。而平日里这类话他也没少说,一听就是随口溜出来的玩笑,没人当真,尤其立冬这种跟了他百来年的老油条。
但这几天的殷无书却莫名让立冬有点儿害怕。于是他被惊了一跳,而后毕恭毕敬地拽着风狸站起来,老老实实地跟在了殷无书身后。
“你这是个什么打算?”谢白抬了抬被殷无书抓着的手,眉心紧皱,连蒙在双眼上的黑色绷带都挡不住。
他除了最开始和殷无书面对面说过话之外,就再没抬过头,不论谁说话、说的内容是什么、和他有没有关系,他都始终半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