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莱米斯却是忽然笑出了声:“白眼中校这话从何说起呀?”
“喀纳斯公爵昔年对朕简直恩重如山,若不是他又岂会有今日的朕?又何谈冒犯……开罪呢?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朕如今虽然算是发达了,却也决计不是什么忘恩负义之人,又怎么能说过去的恩人对自己有所冒犯,开罪……看来公爵阁下和白杨中校对朕是有所误会了……”皇帝顿了一下,定定望着白杨如是说道。
“啊?!”白杨一怔。
满心满眼皆是不知所以然。
无论是从温迪口中,还是从市井流言中……白杨所听到的,都是奥斯菲亚皇帝普莱米斯和他过去主人及其家族的关系恶劣至极,皇帝最落魄时甚至一度被主人家族凌。虐致死。
是以——
他怎么也想象不到自己今日会从另一当事人的口中听到另一种说法。
“昔年朕落魄之时,只不过是喀纳斯家族小小的一个奴隶,就迪亚斯贵族圈而言,那是个再低贱不过的物件了,甚至还比不过一只猫一条狗……若非得喀纳斯公爵昔年青眼相助,朕怎么可能会有获得学习知识的机会,能够去读书考上军校……从而走到今天呢。”皇帝的语气颇为感慨,用平静无波的音调毫不在意的诉说出了自己过去的卑贱出身。
从没有人敢在皇帝面前提这件事——
因为,一个人能取得这么大成功,再去追溯他可能不堪的过往,是一件很没有意义的事,就算真的挖掘出了不堪,也不过是只能让那些失败者自己给自己找到些许心灵安慰罢了,根本没法实际伤害到普莱米斯。
但若真是一不小心刺痛了普莱米斯。
于自己而言归根结底也是没有好处的。
可现在,皇帝自己却开了腔,毫无避讳地提起了自己不堪卑贱的过去:“若没有喀纳斯公爵,朕只怕如今仍是个供贵族们驱使的奴役,走不到今天的位置……公爵对朕有再造之恩,没有他就没有今日的朕,实可谓恩重如山。”
皇帝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温迪身上。
温迪离得远,听不到皇帝说的话。
周遭的其他人听了,却是不由对皇帝肃然起敬了起来,当年的温迪公爵在得了爵位以后为了彰显自己的尊贵,把自己身边所有仆役都送习,美其名曰要找有知识有内涵的人侍候在侧,一视同仁,对皇帝决计谈不上什么恩德。
但皇帝却肯正视自己的过往,不记仇,只记得旁人过往对自己的恩惠,实在是个值得别人钦佩的人物,怨不得能获得今天的成功。
“……陛下言重了。”白杨松下了一口气,代温迪答道。
皇帝心里怎么想不知道,但既然话说成了这样,就表明了他是真的不会在语言上抑或私底下给温迪难堪了,只是,不知道,既然如此……
他又为何还执意要让温迪过来?
但那俨然已不是白杨需要去想的事了。
双方要员基本到齐后,普莱米斯执起酒杯与库斯一同走向了首席,轻轻对碰了一下,遂代表两个国家微笑道:“为了两国未来的和平,皇太子殿下和迪亚斯诸位将军不远万里来到蝎尾座星系,朕心中甚是感激,祝愿我们两国往后能够长久的和平下去!”
说完皇帝当即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为了两国的和平!”库斯虽然脸色有点黑,但在这个节骨眼上仍是顾全了大局。
双方最高领导人将酒饮尽之时。
“咔擦——”“咔擦——”
两国官方媒体的闪光灯瞬间不住闪烁了起来,记录下了这历史性的一幕。底下的两国官员当即跟着起哄相互碰杯,大叫起来:“为了两国的和平——”
“为了两国长久的和平!”奥斯菲亚的军官们叫得尤其热烈大声。
仿佛在同迪亚斯建交后,他们能够找到媳妇的曙光,就近在眼前了。
现场的氛围瞬间哄闹了起来。
温迪端着酒杯站在僻静处,远远地看着远处的哄闹,忽然有了种恍如隔世的错觉,果然他已经是个老人家了,再没了年轻时的激情四射,豪情壮志。
“喀纳斯公爵——”
温迪忽然被人叫住,回首但见詹姆斯校长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他身后:“詹姆斯校长?”
“现场的气氛很是热闹,您怎么不跟着他们一起去热闹热闹,两国这次和谈成功了,我们迪亚斯不出意外的话少说也能有两百多年不打仗的平静日子过呢……”詹姆斯军校长凑到温迪跟前,方才他一直被皇太子拉着作陪普莱米斯大帝,一直没找着机会和温迪说上几句话,感觉感情都找不着机会增进了。
这样不好……不好……
温迪回过神来,笑着摇了摇头:“年纪大了,感觉自己怎么也没法跟那些年轻人融入到一块去,就只能站在这儿看着他们闹,沾一沾年轻的氛围了……”
“您才一百零二岁,又怎么能说自己大呢?我可还比您大上个四五十呢,我都一点没觉得自己大,咱们年轻着呢……”詹姆斯军校长严肃地纠正他。
温迪失笑道:“抱歉,我这么说,没有顾及到您的心情。”
“没关系,我只是希望您能够正视自己的年龄,把心态放得年轻一点儿,别因为孩子们都大了,就把自己整得跟四五百岁的老头子一样……不过,我也不喜欢跟那群年轻人一起闹就是了,您知道我是军校长,军校里头年轻人们天天都这么闹,吵着呢……”詹姆斯军校长努力找着共同话题,想跟温迪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