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雷森看见蓝息进来先是一怔,接着赶紧低下头,视线不敢再乱飘。
可怜的道夫终于追上来:“主人,这下面湿冷异常,请先穿上靴子和衣服再审问不迟。”
蓝息看向雷森,张开手臂,一边让道夫伺候他穿衣一边问道:“可有收获?”
雷森:“我们追到他的时候确实只有他一人,属下无能,没能撬开他的嘴。”
“是么?”蓝息冰冷的蓝眸闪过一抹光彩,加上他那浑身的冷厉气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那个倒霉的逃跑者活不过今晚了。
地下囚室里点着火把,两排是一间间用手臂粗的铁柱子铸成的铁笼子,很大,可以装猛兽也可以装人,但凡进到这里,不管人兽,别想全须全羽的出来。
新一轮的酷刑开始,囚室的尽头,被深深堵进肚腹的惨嚎在湿冷的空气中震荡,却并没有激起任何人的同情。
蓝息无比震怒,跟在他身后的道夫看见他垂在身侧的双手捏成了拳头,不由跟雷森对视了一眼。
雷森摇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正在执行酷刑的是雷根,手里的鞭子“啪”的一声落在刑架上的男人身上,原本就血肉模糊的胸膛立刻又多了一道皮开肉绽的血痕。
“主人。”
蓝息没有看雷根,他走到逃跑者跟前,视线冷冷地落在那人的手臂上,“蓝息”两个黑色大字被血迹玷污,仿佛在嘲笑他的无能和被诅咒的宿命。
“把它给我剜下来。”
雷根拔出腰间的剑,在逃跑者绝望的目光中,剑尖深深刺入皮肉。蓝息说的是“剜”,不是削,所以剑尖刺进去过后又转了一圈,一点一点围着那两个字切了一个圆,最后探进底部,擦着骨头把那块肉剜了出来。
逃跑者嘴里塞着破布,痛得满头大汗,一双充满蚀骨恨意的双眼死死盯着蓝息,却不再惨叫。
蓝息扯掉他嘴里的破布,满脸冷酷:“我知道你是谁派来的,我也知道你的主人是谁,我还知道,在我的竞技学院还有你的同党,你以为我就非要听你说话吗?”
逃跑者脸色骤变,他知道,他所依仗的活命的砝码没用了。
“现在想说了?”蓝息把破布又塞回他的嘴里:“……晚了。”
“呜呜呜……”那人着急了,绝望的挣扎起来。
蓝息擦了擦手,眼眸沉下来:“把那块肉快马加鞭送给他。”
雷森雷根道夫齐齐一愣。
道夫迟疑道:“主人,这样一来,不就……”打草惊蛇了么?
“我等不及了。”蓝息拔腿就走。
“是,主人。”三人不敢再废话,只是脸上的表情并不轻松。
出了囚室,蓝息长长出了一口气,仿佛这一口气就把先前的所有怨愤清扫干净。他的脚步轻快,寒风刮在脸上也没感觉到疼。
终于是要出手了么?
“主人,学院那边出事了。”一名守卫前来报告。
“怎么回事?”
“猎狗……死了。”
跟上来的道夫和雷森雷根又是齐齐一愣,均在对方的眼中看见一抹难以置信。
密室。
蓝息已经恢复正常,亲自给道夫三人一人倒了一杯葡萄酒,三人顿时受宠若惊。
“这个楚越,有意思。”蓝息皮笑肉不笑的道,不过他确实是觉得楚越越来越有意思了,看向雷根:“说说吧。”
雷根刚才去看了猎狗的尸体,脸上是一副很纠结又疑惑的表情:“猎狗全身上下唯一的伤口在太阳穴,武器应该是类似于铁丝的极细却又坚硬无比的尖锐物,直接刺入头颅,死于剧毒。”
蓝息奇了:“没有打斗?”
“没有!”
凯撒大陆的人好战善战,英勇无比。他们喜欢最直接的对抗,用力量和杀敌技巧将对手斩杀于刀剑之下。他们喜欢对手的热血溅在他们脸上那一瞬间的炙热感,连生命都会为之沸腾。
像楚越这种杀人方式,被他们不耻的同时,却又有一种隐隐的好奇。
猎狗比楚越强壮,是大鲨鱼那边的二把手,几乎跟萨不相上下,但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被楚越轻而易举杀掉了。
简直不可思议!
蓝息摇了摇手中猩红的酒液,凑在鼻前闻了闻,才道:“还有谁知道此事?”
雷根道:“只有一名在浴室工作的奴隶见到过楚越和猎狗在一起,自从您上次叫人暗中看着楚越,事发后我们的人第一时间处理了那名奴隶。”
道夫觑着蓝息的脸色:“主人,既然我们本来就要对猎狗出手,那楚越……”
“哈哈。”蓝息笑起来:“你们是怕我找楚越的麻烦?”
“不敢,不敢。”
“放心,我记得祭司大人的话。至于猎狗嘛,把代表他身份的部位跟那块肉一起带给他吧。还有,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三天之内,我要整个学院都是干干净净的。”说完,手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
“是,主人。”
既然要动手了,确实应该把那些不确定因素全部铲除。
且说楚越回到宿舍后反而困了,一觉睡到天亮。
第二天起来,他就等着院长大人的召见,可是训练了一天也没人来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