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被人称为“死人宅”,这宅子里摆着十几口棺材能不吓人么。而且这张氏宅子看起来可不像是棺材铺专门做棺材的。霍文才踌躇在原地,忽然有点后悔冒冒失失地进来,要是棺材里爬出个什么东西,自己还不被吓得个半死啊。
不过,这段时间自己遇见的怪事还少么。
霍文才口中咳了两声随即道:“张绝你在么。”
“前厅里。”里面传来张绝的声音。
“哦,那我过去了。”霍文才说道。随即慢慢穿过那些棺材和柳树,柳树将头顶的太阳这住,让柳树下的空气变得清凉不已。霍文才心中虽然有些惊骇,但是现在是白天,他倒是没怎么害怕。
院子里的棺材都是黑棺。棺材棺盖缝里插着一些燃尽的香烟。霍文才心中虽然奇怪张绝家为何会有这么多的棺材,但这些事情目前不是他该去问的。
霍文才穿过棺材来到前厅里,厅里面霍文才坐在。他看到霍文才露出笑容,似乎是知道霍文才会来似的:“坐。”
霍文才坐下,对面的便是前院,和那十几口棺材还有满院的柳树。
张绝抬手为霍文才倒了一杯茶:“今日没想到你会来我宅子。”
霍文才看着张绝心中不是滋味,开口说道:“张绝,我和马文瑞被困在乐善戏院的那天晚上,我看到的人是不是你。”
“是我。”张绝并没有矢口否认。
“你……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霍文才沉声问道。
“到乐善戏院自然是去看戏。”张绝温和地回道。
“看戏?那个时间点乐善戏院的戏早就散了!”霍文才说道,随即想起有一日,自己在回去的时候遇见张绝,张绝说是东西掉了。现在想想,可不是东西掉了这么简单的事情。
“确实是看戏,每天晚上你不是能听到从乐善戏院里传来唱戏的声音么。”张绝道。
“你果然知道!”霍文才心中复杂。
张绝勾起唇角一笑没有回答。
“张绝,现在是我在查这个案子。我想知道你到底知道什么,能不能告知我。”霍文才说道。而张绝听了霍文才的话之后惊讶了一下,显然是惊讶霍文才竟然敢去查这件事。他还以为霍文才会躲着无脸戏子的事情。
“为何?”张绝问道。
“如果不查,他就会成为我心里的疙瘩。我想知道个明白。”霍文才掷地有声地说道。
或许会死,但也要死个明白。
“好。”张绝笑着回道。随即他说道:“乐善戏院的正旦是枉死的恶鬼,只是不知是哪个戏班的。他流连乐善戏院不去,这和乐善戏院还有某个戏班脱不了关系。要是知道他的脸倒是好办多了,只是恐怕他死的时候,这脸被人剐了去所以没了脸,这就难办了。”
张绝的话让霍文才觉得恶寒,谁这么残忍将一个人的脸给剐了。
“最近在乐善戏院唱戏的有三个戏班:永明戏班、花海戏班还有京派的景荣戏班。”霍文才在当夜差的时候天天经过乐善戏院,也是知道现在乐善在乐善戏院里唱戏的大班的。
“还有。”霍文才接着说道:“广州城里唱得最好的《游园惊梦》是永明戏班的令君如……”于是霍文才将在魏宗和陈随生口中得到的消息道了出来。
“你是说,这无脸正旦是令君如。”张绝说道。
“永明戏班的台柱子忽然换掉并将自己最拿手的《游园惊梦》换掉,这不是很奇怪么。即使令君如生病不能继续唱戏,大可再换个正旦继续和小生唱。”霍文才说道。
“这倒是有几分理。”张绝说道。
“所以要是能查永明戏班,总能摸清这事情的真相。”霍文才咬定了永明戏班有问题。
听了霍文才的话,张绝思索了一下随即说道:“明日乐善戏院的林老板到名荟饭店舞厅和其他老板吃饭,你随我去那里一趟。”
名荟饭店舞厅?霍文才眼中一亮。
“还有这个,你放在身上。”张绝将手上玉戒摘下放到桌面上。
“这是?”霍文才不解。
“能替你挡灾。”张绝说道。
“谢谢。”自己脖子上的印子越来越深了,晚上睡觉噩梦连连。不管张绝这戒指有没有用,但死马当活医。
而且,他觉得张绝和他们是不一样的,张绝身上带着的那种让人看不透的东西让霍文才觉得……悲凉。
和张绝谈妥了之后,霍文才才离开。在往大门去的时候,院子里的柳树被风一吹,发出沙沙声,仿佛人在说话似的。
霍文才打开张氏宅子的大门,没看到那些坐在棺材上透明的人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这些人有的是老人、有的是孩子、有的是穿着旗装的女人、有的是穿着下人的衣服。
他们双眼空洞地看着霍文才离开张氏宅子然后消失了。
有了明确的目标之后,霍文才便开始了计划。
霍文才打听到永明戏班的落脚处之后便前往他们落脚的宅院。永明戏班落脚的地方就在太平街附近的一条街巷里。这还是个大宅院,是永明戏班租来给戏班的人落脚用的。
霍文才站在这宅院的外墙处,听到里面传来练戏的声音。
霍文才终身一跃跃上墙头将包着绷带的脑袋越过墙头看里面的情况。
院子很大,院子里永明戏班的人正在练戏。
两个武生手中的□□那是舞得生风——不过比起无脸正旦化身的武生,那无脸正旦可比他厉害多了。霍文才看了一会之后,才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