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苒走在街上,心头有所思虑,所以走得格外慢些。以往的案子虽也有过复杂的,但再复杂的三五日她也能看出头绪,从没有失策过,哪像这次,那贼人好似故意耍着他们似的,偏偏他们还拿这人没有办法。
“听说了嘛,前几天杜员外家也被光顾了。”
“哎,最近可真不太平!这么想起来,前几天我家院子里少了两只鸡,我还以为被野狗叼走了,现在想想也被那贼偷去吃了吧?”
“对对对,你这么一说,俺家昨个也丢了一只羊,俺还以为是俺娃放羊的时候弄丢了,可冤枉了俺娃!”
“可咱这事找哪说去,衙门现在被那些大户占着,咱就认亏吧!”
闲话的大娘们齐齐长叹了一口气,直叹道郁苒心眼里了。
迫于种种压力,以及郁苒不可挑衅的自尊心,郁苒想了个法子:“引蛇出洞!”
入夜捕快们三两成队,暗地将目标宅子包围住了,宅子里放着准备好的吐蕃象牙珠,只要那小贼一出现,他们就能抓他个现行。
对此结巴刘表示疑惑,“老老大,你、你怎么,知知……”
“老大,你怎么知道这贼就会来?”陈秃子忍不住了,替他问道,“这贼人喜好奇特,往往都挑着不那么最值钱的东西拿。”
郁苒比了个手势,示意他噤声。
不远处的屋外,果然出现了一个黑衣身影。惊叹于老大的先见之明,一众下属皆表示佩服不已。
突然窜出去的捕快将还来不及进屋的小贼堵了个水泄不通,郁苒沉着眉头看小贼蒙着面的脸,因为夜黑,其实什么也看不清。她刚准备开口,那小贼竟突然一跃而起,而后蹬着令人咋舌的小轻功,不一会就飘出去了好远。
众捕快目瞪口呆,好不容易反应过来的时候,连郁苒的身影也找不到了。
其实郁苒刚升上捕头的时候,不服的人很多,可是后来就逐渐没有了,如今所有人都能心服口服的在她手底下做事。其原因不过是她过人的武功,饶是五大三粗的壮汉也难在她手下讨着半点好彩头。
郁苒紧追其后,掠过了少说七八条街,她不曾想这贼人轻功比她的作案手法还要了得,就算她倾尽全力也无法做到与她同速,如此时间越久,两人之间的距离反而越来越远了。
郁苒从经过的房屋上捡起一粒瓦砾子,再下一个转弯口处勉强拉近距离时,甩手扔出去。
“唔!”
听闻这一声吃痛低呼,郁苒不由一惊——竟还是个女子!
☆、第二章
“老大!老大你回来了!”
“老大?”
“老大……”
郁苒一进门就板着个脸,她坐下来,立刻有人给她倒了一杯水。全县衙的捕快都围着,等着她这一口水喝下去,能说点什么。
郁苒不负众望,润了润喉,终于开了口。
“被她跑了。”
众捕快面面相觑,或垂首,或摇头,或叹气,或咋舌。没人敢说一句郁苒的不是,但是情绪上却又明白的都表达到了。
郁苒一阵烦躁,难得多强调了一句:“那贼人轻功了得!”
“比,比老大大……”还要厉害?
结巴刘一句话没说完就被陈秃子捂着嘴拖到一边去。
屋子里又安静了,没人说话,各有心思。郁苒又喝了一口水,才打破沉寂:“她受伤了,伤口在右手手腕上,另外,她是个女人。”
“女人?”众人一听更加诧异。
郁苒不管他们,只顾接着道:“明日开始,你们便装在城中巡查,找这样的女人。她身形与我相似,因为脚力过人,步伐应该很轻盈。”
“为,为什么,伤在在手,手上?”结巴刘一个没忍住,又问了话,这次没人拦他,大家都有些好奇。
郁苒瞥他一眼,她难道要说她是对着那女人膝盖扔的暗器,但是对方动作太快,所以她打偏了?结果打偏了之后,那女人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速度不但一点没慢,反而一个爆发,猛窜几步就没人影了!
真是奇了怪了,那女人听声音也不过二九年华,难不成在娘胎里就开始学走路了?这速度别说是郁苒,就算是师父在,也未必是她对手。
众捕快还在等着郁苒的回答,她却一抬头阴霾的目光将他们一个个扫过,吼道:“都看什么,散了!”
隔天衙门倾巢出动,个个便衣,混在人群里在城里各个街巷溜达,郁苒和衙门里最小的师弟一组,那小师弟叫卢月,刚刚成年,还带着一脸稚气。衙门里的人常笑话他名字像个姑娘,郁苒却觉得不然,她觉得这小师弟不但名字像姑娘,人长得也像姑娘。
全衙门里,郁苒最喜欢卢月,因为他明眸高鼻,唇红齿白的俊俏模样,让她瞧着莫名舒服。不过这话只搁在心里头了。
“老大,我有个问题一直很好奇。”卢月清爽的声音让人如沐春风。
郁苒双手习惯背在身后,耳朵听着他的话,视线却毫无松懈的经过路上的每一个人,“问吧。”
“你怎么知道,昨天那小贼就会来呢?”
郁苒看他一眼,半晌吐出两个字,“猜的。”
“猜的?”
“西域花瓶,楼兰画卷,那贼人似乎很喜欢异域的东西,钱家的象牙珠在城里也算小有些名头,我猜她会去罢了。”
“不是说引蛇出洞么?”
“我让人放了些消息,说钱家老爷这几日外出,府上会疏于防卫。”
卢月一脸敬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