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于上峰的黄振涛自然而然地站到了队伍的前面,无需加冕。他虽然探讨性地建议了东南方,着实有命令性的力量。
张冰觉得黄振涛很帅,但还算不上队内最强。然而他认为最强的,最有潜力的人都算不上保存实力,压根不想上场,如果可能早就弃赛了。
水壶挂在背包上叮铃铃作响,路面居然起了一层霜,脚抓不牢地面,行动缓慢。多亏了一直运动,身体始终较热,能节省不少食物。但背起来却很重,这又会浪费不少体力。
四周的茂密的枯草丛随着地势变高,逐渐稀疏,□□出褐色的地面。从天空落下来的光被白云吸收,景色暗了下来。入冬后的声音只有脚步不规整的音律,和踩断的枯树枝。
一行人只顾着往前走,不关心周围环境的变化,直到他们的视野被层层叠叠的树枝遮蔽。
没一声闷鸟叫的树林即便脚步声踏破安宁,其反复传来的回声仍然令人悚然。
张冰加快跟在队尾的速度。每个人都安静地走着,气氛异常沉闷。
这应该与开始来的那片土坡是一片地方。张冰那些地图想,看不太懂。黄振涛没说明前去的目的,可只有他看得懂地图,姿势也煞有介事。张冰仔细一想,不对呀,昨天长途跋涉到那片草原也是黄振涛带的队伍。他这不是带着其他人四处乱转吗。
张冰又回忆起当初怀疑黄振涛的推理。他悄悄地来到郁波背后,安静地跟着,看着郁波没被裤子皮带束缚住的墨绿色衣下摆。
越往里面树林里走,光线越暗。张冰想起了小时候听过的鬼故事。
从前有个男孩进入枝叶茂密的森林后就再也没出来。警察进去搜索,却没有结果。几个月过去了,搜索仍毫无进展。男孩的朋友们坚持要集体去寻找男孩,但是他们的父母不同意,甚至将他们关进屋里。孩子们便向森林里扔纸飞机,并在上面写字,希望男孩能看到,能回来。但是或者是风大,或者是距离太远,只有一个陌生的男孩的飞机进入森林。
飞机第二天居然回到书桌前,上面写着:我迷路了。
不过男孩根本看不懂,他只是恐惧地将这件事告诉妈妈。
大家都以为他在撒谎,因为他是个孤独的孩子。于是他便与那个男孩通信,每天都写一封信,趁着天黑叠成纸飞机扔出去。
纸飞机一定会在第二天出现,上面始终写着:我迷路了。
孤独的男孩有正义感,可是没人相信他,即使报告给警察叔叔,也没用。
没有一个人相信他。孤独的孩子的食物,装了不少纸,要将这件奇遇写成书,然其他人看到自己的伟大。于是他进入茂密的森林。
结果第二天,最早消失的男孩出来了,而孤独的孩子消失了。
一时间风言风语传得到处都是,没人再敢叠纸飞机,没人再敢靠近那片森林。
事后有人问消失的男孩,怎么活下来的。
男孩都说不知道。大家都困惑不解时,他突然要求大家都夜里关紧窗户。
这句话在小镇里掀起轩然大波。
还未入夜,所有门窗连缝都被塞满。过去了很多年,这逐渐成了风俗。小镇破旧,没人进来,但没人能离开。
然而,他们从未知道,每个紧闭门窗的晚上,天上密布的都是同样大小的纸飞机。
上面只写着一句话:救我。
仿佛还未从故事中出来,张冰耳畔不断响起窸窸簌簌的声音,声音很细很小,听得整个脑袋发麻。
他似乎听到“命”,似乎从地下、松树林传来的。
张冰整个背脊都像被冰扎了一下,寒颤由下到上扩散开来。
“喂喂,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张冰用颤巍巍的声音说。
黄振涛说:“没有啊。”
张冰听到他说的话,几乎快要哭出声,难道他跟小时候孤独的小男孩一样吗,能收到诡异的信息。
他担忧地抓住郁波的衣襟,不想往前走了。四周太黑,已经没有太多可以利用的光。
“松开。”郁波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漠。
张冰只能松开。他的夜视不好,现在的视野几近漆黑,已经被树根连拌了几个跟头。在他还未意识到的情况下,郁波伸出右手拉住张冰的肩,然后顺着胳膊摸下来,一路摸到张冰的手,然后牵住。
整个动作过程中,郁波没有回头。这些张冰看不清,也不在意。除了触感,张冰的五感全部关闭,全身都在吸取宽大掌心的那点温暖。
虽然张冰还是被绊倒,摔在郁波挺拔宽阔的后背上。不过这都是值得的。
看不清的前面有起了争执。
“喂喂,你到底知不知道该怎么走。”
听声音像该死的三角眼,还好张冰拉着郁波,与声音的来源保持安全的距离。
“我不知道。”
黄振涛带渣滓味的发言是在惊艳,惊得张冰一身冷汗。这不是小时候恐怖故事的翻版吗,可是自己根本没有纸,不可能叠出纸飞机,向谁求救。
“你不知道?刚才还硬得像块石头,难道你的脑子被驴踢了。”贾相梦讽刺道。
黄振涛没有说话,反而是贾相梦一直在咄咄逼人,不停地说。
四周太黑,树木只有模糊的轮廓可以辨认。
除了郁波,其他三个人似乎都看不清楚。郁波的夜视好像还不错,他一直观察着前方。张冰躲在他身后,听着贾相梦的咒骂。
贾相梦的话太难听,想要讨回之前被黄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