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常秀带人领了中宫的赏,回到昭阳殿后先去回了吴尚宫,再去寻闻牧时,却不见人在殿里,问了门口当值的太监,只说是五皇子被贵妃娘娘唤去了,他本想跟着去寻,待问清楚五皇子身边跟值的是柳穗儿,便又止了脚步。稍稍思忖,他还是出了门,却不再是往飞霞殿的方向。
等到常秀再回到昭阳殿时,却又在回廊上碰着了端着盘子的柳穗儿,柳穗儿见着他,先是一脸惊喜,然后把盘子往他手里一塞,接着又把他拉到一边的拐角去了。
“小秀子,小秀子,求你件事儿,刚刚你不在了,正好娘娘着人来叫主子,主子寻不见你,便问我你去哪儿了,我只得跟他回说你去中宫领赏了,可没敢讲是我把自己的差事硬抵了你,待会儿主子要是问起,你只应着是帮人带的,可千万别说是我赖给你的事儿啊!”柳穗儿双手合拢,只一副求菩萨拜佛的样子。
见着柳穗儿这副表情,常秀原纵是有再多的话,此时也说不出口了,只能做一副无奈状的点了点头。
柳穗儿见他应了,便又是一脸高兴,道:“我先前抢了你端盘子的事儿,现在再还你,我也不耽误你事儿了。”
她正待转身要走,忽又想起了什么,便侧头凑近常秀身边,道:“今儿娘娘好像对主子说我们殿人手不够,要进新人了,你要得空,向主子打听打听,可一定要选几个好看好玩好相处的啊!”
常秀听她后面的话说得越发没了规矩,只轻蹙眉头,道:“主子的事儿,哪是我们能左右得了的,进不进人,与我们也无太大干系,只要把自己事情做好,也就万事大吉了!”
柳穗儿听了,却是小嘴微撅,说道:“就知道小常公公是个最守礼的,一点趣儿也没有,你想,要是来了几个有趣的人,那殿里不就热闹了?算了,不跟你说了,我先跟姑姑那儿回话去了。”
说着,也不等常秀应话,她便一路小跑着走了,只剩常秀一人,端了盘子站在回廊里,看着她的背影微微发呆。
待常秀端了盘子进屋,就见闻牧正一个人坐在桌边打棋谱,闻牧见了是他,张口便问:“一下午没见人影儿,跑哪去了?也不打声招呼的。”
常秀将手里的托盘放到一边,又将盘子里一碟子果脯摆上桌,然后方应道:“原是替人到中宫去领赏赐,想也不过一会儿,便没跟殿下说,哪知道回来就不见殿下人影儿了,瞅着难得有空,后来又去了常公公那儿一趟。”
说完,他脸上又露出个浅浅的笑来:“涵秀真是一年也难得能空几回下午了。”
闻牧听了,却是捉过他的手,慢慢搓了起来。
“你身子本就寒,不过才九月里的天,你便见不得冷风了,出去一下午,果然没见你身上出半点儿汗,手心都是冰凉。”
常秀没把手抽回,只任闻牧捉了,嘴上却道:“先还说有蚊子,现又说天气凉,也就殿下说话,指哪儿到哪儿。”
见闻牧只擒着他手,眼睛笑眯眯地看着他不说话,他又道:“本是奴才,哪那么娇贵的,只不过是这个体性,习惯也就好了。不然,到了冬天,涵秀也别出门了,只窝在被窝里得了。”
闻牧听了,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今儿遇什么喜事了?竟会说笑话给人听了,难得你能开这金口。”
常秀却是一把抽回了手,又将双手在脸上轻轻拍了拍,道:“原来在殿下眼里,涵秀却是个连笑话也不会讲的人,难怪柳穗儿总说我成天只一副表情了。”
见常秀都快把自己脸给拍红了,闻牧只得又捉过他的手,好笑又好气道:“你听她说的那些瞎话做什么,便是没有表情,只拍脸就会有了吗?那唱戏的人表情多,岂不是要脸都被拍肿了?”
常秀听了,却是嘴角一弯,露出一抹清浅的微笑,白生生的小脸顿时显得生动起来:“难怪主子说常秀不会说笑话,原来是主子的笑话太多了,便也不把涵秀的笑话当笑话看了。”
闻牧只觉常秀今天的表情分外动人,便也跟着笑道:“你若喜欢听,主子以后多多说些笑话给你听便是了。”
常秀听了,脸上只做一副略带羞怯的表情,一直被闻牧捉着的手也不由地缩了回去。
闻牧见他这般,面上只是笑眯眯的,过了一会儿,却听他突地问道:“今儿去中宫,见着那边儿有什么动静没有?”
常秀先没反应过来,跟着方才道:“什么动静?中宫那边儿一片喜气洋洋,就象喜鹊都到那儿筑窝了一样。”
闻牧沉吟了片刻,说道:“听说二哥最近和中宫那边儿走的很近,经常出入坤安宫给皇后请安。”
常秀却是歪着脑袋,想了一下,才又答道:“二皇子和四皇子一向亲近,会常去中宫也不奇怪。今儿去倒是没见着两位殿下,我只在那里找了中宫的首领太监安海公公,领了东西就回来了。”
闻牧听了,只眨了眨眼,然后便道:“这倒是,原也不指望你去一趟就能听到些什么,到是我多问了。”
说着,他忽又笑出声来,道:“今儿你没去娘娘那儿倒是可惜了,回来的时候,我在那边碰见个极有趣的人,年岁也不大,功夫却很好。不过,我已跟他说了,叫他赶明儿到这边来当值,到时你就能见到他了。”
常秀弯腰端起托盘中的一个玉盏递给闻牧,只轻笑道:“涵秀也想赶紧看到呢,殿下看中的人,自然都是极好的!”
顿了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