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奇和艾花枝两人一头雾水,大眼瞪小眼,直至梅画捧着口袋出来。
“姑么,我们家也没什么,您对我们的照顾我们都记在心里,这是昨天新买的米,我尝着不错,您拿回去熬粥吃。”说完不管两人呆愣的表情,直接把米装在篮子里。
“你,你这孩子,这怎么行,这又不是自家出的,不行不行。”艾花枝反应过来,赶忙推拒,有这孩子一句话他就知足了,两人过的不宽裕,他怎么放心能拿这东西。
“姑么,亲戚之间礼尚往来才走的长久,相处和谐,以前艾奇一个人,难免做的不周到,现在成了亲,要是总是让姑么破费,而我们只干吃干喝,白吃白拿,什么都不做,那就是太不地道了,太薄情了,也对不起您这么长时间的关心和教导,这点东西不值得什么,礼轻情意重,姑么要是不拿,我们心里真不会踏实,也不心安。”梅画有理有据地说了一通,顿了下又笑着说,
“姑么以后有什么好吃的可得想着我点,我嘴可馋着呢。”
梅画一篇实实在在的漂亮话使得艾花枝喉咙哽咽,眼含泪花,感动得他不能自已,本以为外甥娶了夫郞以后他要远着点,不能让二奇在中间难做,他也不想让人说自己当姑么的没眼力价老是搅和外甥的日子,图外甥家的那点财产,可今天进门不到半个时辰就让他把以往的那些瞻前顾后想法全部打消了,更遑论这孩子说的这么暖人,这么恳切;
他想好了,别人爱说什么说什么,他们自己家过的好就行,让那些嚼碎嘴的眼馋去!
艾花枝等他说完,走过去抱着他,拍着梅画的背,感慨万千地说:
“好孩子,真是好孩子。”心里又说,念过书的就真的不一样,瞧瞧孩子刚才的那几句话,真真说到人心坎里,还让人推辞不了。
……
艾花枝一走,梅画两人便拿着卷画出门了,这次梅画特意找了一块布裹起来,放进了艾奇的背筐里,一路上艾奇都激动地自傲地紧紧抓着梅画的手,下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又怕自己力气大把他抓疼了,时不时的来回换着。
俩人先去的艾美家,把三斤多的熏肉和四张豆皮给他,又喝了艾美给盛的绿豆汤才在他的叮嘱声中出了门往赶牛车的老艾头家走。
☆、第18章
村里有牛的人家并不多,统共算起来也就五户,要说老艾头这牛还不是自己买的,是一年前从山上捡回来的,当时牛的身体很不好,双眼无神,瘦的只剩皮骨头架子了,还有一条腿瘸了,庄稼人对这些牛啊驴啊的看的跟眼珠子一般重,看到牛的第一眼老艾头心疼的差点掉眼泪,抖抖索索地找点草药把牛后腿的血给止住,又在山上等了老半天也不见人来寻找,他不放心把牛单独扔在山上,横竖寻思一番后就把牛领回家了,当天晚上就给里长那报告,请他发布发布消息。
艾家村西北方向是一片绵延不绝的山脉,靠山而住,围着山脚的有大大小小的十几个村子,只是有远有近,捡着牛的消息放出去以后,可火了半边天,更成为农家里茶余饭后的谈资,别说还真有那见牛眼开的人上他家来找,可是说出的特征样貌没有一个符合的,如此投机取巧简直丢了乡下人的脸,来找牛的人有好多都被艾家村的人差点给打了,久而久之就再也没有前来浑水摸鱼的人了,那老牛也就在老艾头家住了下来。
坐着牛车颠颠地晃悠了半个时辰才到了镇上,跟老艾头约好午时见,艾奇就背着筐紧拉着梅画往闹市中走去。
今天不是大集,但街上闲逛的人也不少,两人没耽搁,直接奔书画斋而去,进门时正好碰见有人刚买完东西要走,梅画赶的巧,也没多等。
掌柜的余光瞅见一个红影,再正眼一瞧,哟,这不是昨天那位买笔墨宣纸的小公子么,不外乎老板还记得他,一是梅画长的出色,让人过目难忘,二是虽然这书房斋开了有些年头了,可镇上的文人着实不多,反倒是路过的游玩的经商的人顺脚采买的多,而昨天来的这几人一看就是附近村子的,所以老板当时还特意记了记了几人的面貌,
“小公子,欢迎欢迎。”掌柜的热情迎客。
梅画点头问好,转身从艾奇背筐拿出字画,打开裹着的布,又把画挨个展开,
“老板,这是我新作的,希望能放在贵店里售卖。”
掌柜的正惊讶这小哥如此迅速,正准备夸赞几句,当目光顺着梅画的手落在画卷上时,立时卡了壳,倒吸一口凉气,囔囔地半天说不出话来。
不外乎老板如此失态,因为本朝的文人墨客的书画作品均以墨为本色,即使偶尔有一两副彩色的作品,也不是特别卖号叫坐,倒不是说他们笨,只是在色彩搭配上总是把握不好那个度,不协调,多一分则娇,少一分则弱,而且他们眼界和想象力过于狭窄,画出来的作品总是不论类,与其四不像,大家到更愿意遵循旧则,不去做那被人拿话柄之事,卖的好的颜料画作不是没有,只是寥寥无几。
而他眼前的这三幅作品是怎么回事,这,这简直是可以称得上上品了,通篇下来简直是水到渠成,笔墨横姿,不带一丝生硬和娇作。
那牡丹繁而不乱,艳而不媚,贵而不奢;笔底细腻,线条流畅,色彩鲜明,就连那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因其独特的着色也能占据一席之地,夺人眼球;
而那九鱼图中的鱼更是如鲜活之物,跃然纸上,栩栩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