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被视为朝廷脊柱的天机府发声,确认消息无误。
至此,庄朝人心大定。
谁都知道天机府主方横斜是谢非是的师弟,他说谢非是会出手,谢非是就一定会出手。
那一天是七月初七。
牛郎织女相会的日子。
可惜平顶山上的两个人既不是牛郎,也不是织女,他们只是一对即将拼个你死我活的对手。
阿裘举起剑,慢悠悠道:“我的剑,长三尺三寸……”
“打架哪来这么多废话!”谢非是一口饮尽囊中酒,抹了把嘴,抽出藏在腰带里的软剑,抖了抖手道,“打架要利索。”
阿裘道:“请!”
回答他的是剑光。
七月初九,傍晚,夕阳渐隐。
山上又传来脚步声。
等了近两天的江湖人纷纷打起精神来。
脚步声异常迟缓,像是拖着脚步下来的。
陌生,又熟悉。
过了许久,阿裘疲倦的脸才从山道转角露出来。
没有惊呼,没有怒吼,有的只有风过每个木然呆立的群雄的衣袂声。
阿裘从他们中间穿过,缓缓远去。
东海逍遥岛岛主谢非是败,不知所踪。平顶山上没有尸体,此后再也无人见过他。他就好似风筝一般,断了线,失去了音讯。
天机府派人找了两个月,毫无结果。
但这些消息对庄朝武林来说已经不重要。江湖从来是个胜败论英雄的地方,他们真正关注的是阿裘,赢了的阿裘。
因为他重伤回国之前曾留言一年后卷土再战。
一年可以很长,也可以很短。长的可以做三百六十五天的噩梦,短的只能练三百六十五的天功。
武林人心里依旧是那个疑问:
还有谁堪一战?
作者有话要说:6月8日的第一更。(^o^)/~大家晚安。
投石问路(一)
云霞高逾万仞,绵延数百里,山巅终年覆雪,山脚草色青青,如白发老妪着翠裙。
一顶紫纱软轿停在白绿交接处。
清风拂拂,轻纱飘飘,隐约可窥见轿中人侧躺,薄被如蝉翼,顺着身体曲线起伏,玲珑有致,妩媚动人。
这顶轿子已经停了一天一夜,负责盯梢的守卫已换了三轮,轿中人却一动都未动。
莫非,这是个死人?
若不是死人,又有谁能如此不吃不喝不动,甚至不急?
正当他们即将为自己的猜测下定论时,轿中人突然坐了起来。薄被从她身上滑落下来,隔着纱,依稀能看到半露的香肩和修长的颈项。
“因妾身对平霄城主的小小好奇竟引得贺城主亲自出迎,如何敢当?”慵懒缠绵的嗓音带着微微的沙哑,好似修圆了的猫爪,挠得心痒。
守卫慌忙回头,果见长道尽头缓缓出现数十个身影。
正当中的男子紫冠银氅,面色冷峻如霜,目光凌厉如电,只一眼,便让轿中人感到轻纱虚设,自己一切已尽入对方眼底。
男子越走越近,直到轿前才停下。
轻纱微起,露出一对粉雕玉琢般的玉足,过了会儿,玉足的主人才探出头来,笑吟吟地望着他道:“贺城主难道已失了当年怜香惜玉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