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锦脸上的表情如梦似幻,有不可思议,有惊恐,有绝望,有垂死挣扎。他极缓地抬起头看着丹阙:“我什么也没做,早上醒来就这样了。”
丹阙知道,他这是梦遗了。
韩锦痴痴地将自己腿边和丹阙屁股上还未干涸的白液用手指刮了下来,揩到手心里。他只不过十七岁,这十七岁里前八|九年都是傻的,后八|九年里也有一半时间是傻的,根本不通人事,这还是头一回梦遗,因此出的量着实不少,将丹阙的大半个屁股都洇湿了。他咽了口唾沫,晃了晃自己满手心的白液,用一种古怪的表情看着丹阙:“如果我把命髓喝下去,还有活路吗?”
丹阙分明是遭了他的猥亵,此时此刻,看着韩锦那如同被恐吓的孩子一般极端惶恐的神情,却觉自己的良心受到了谴责。他艰难地开口道:“其实……人的命髓不止这么点,你流掉这些,不会伤及性命。”
韩锦一愣:“我不会死?”
丹阙郑重地把头颅点了下去:“你不会死。”
韩锦像是被人抽干了力气,僵直的背脊瞬间软了下来,如魔似幻地盯着手里的“命髓”笑了起来:“啊哈,啊哈,我不会死!锦锦不会死!”
其实丹阙也有点被韩锦吓着了,他从来没见过韩锦如此凝重的表情,连语气也变得正常了,居然自称是“我”。看来在性命受到威胁的时候,连一个傻子都会发生变化。方才的韩锦,不像个傻子,更像个疯子。
丹阙大清早就被韩锦弄了一身的粘液,他行动不便,于是韩锦打了水来,替他将身子擦了一遍。刚擦完,福伯就来了,叫韩锦赶紧去吃早饭,吃完了就要去帮工。
虽说丹阙已经向他保证他的性命无虞,但韩锦多少还是有些担心,跟福伯一出门就急急忙忙问道:“福伯,你可知道命髓是什么东西?”
福伯见他神情不痴了,说话不傻了,与正常人无异,愣了愣,摇头:“命髓?”
韩锦困惑地皱起了眉头。究竟是只有习武之人才有命髓呢,还是丹阙从头到尾都是骗他的?他不死心地接着问道:“就是这里出来的,白色的,”指了指自己的腿间,“摸几下就会出来,哥哥说,流了命髓人就会死。”
福伯又是一愣,然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继而捂着肚子哈哈大笑,笑到几乎站立不稳,只能将身上的重量压在墙上。他气喘吁吁地重复道:“命髓?流了会死?哈、哈哈、哈哈哈哈……”
韩锦的脸色变了几变,心里把丹阙骂了个狗血淋头,故作天真地问道:“那究竟是什么?”
福伯一抽一抽地回答道:“放心吧孩子,你是死不了,顶多死几个儿子。”说完哈哈大笑着走着,竟然不愿意同一个傻子解释。
韩锦愣了一会儿,虽然还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不过看福伯的反应他明白他被丹阙骗了个彻底。他气急败坏地冲到墙角边上刻了五只猪头,这才赶去吃早饭去了。
上午的活比较清闲,福伯要韩锦将一天用的柴火都劈出来。由于他们是开饭馆的,每天要烧的柴很多,从前都是前一天晚上将第二天中午要用的劈完,第二天一早起来再将晚上要用的劈完。然而韩锦的速度极快,劈柴就像切菜,一把斧头抡的赫赫生风,一眨眼的功夫就把柴劈完了,别说一天的量,徐记里所有的柴火都让他给劈了。
苗易过来视察韩锦的工作情况,看到满地垒好的柴火简直目瞪口呆。如今时间还早,他便叫了韩锦倒一旁聊天。
苗易和颜悦色地问韩锦:“你哥哥的情况怎么样?”
韩锦乖巧地道:“哥哥很好。”
苗易又道:“锦锦,你是天生力气便这样大吗?还是练过武功?”
韩锦眨了眨眼睛,自豪地抬了抬胳膊:“锦锦天生力气就很大。”
苗易笑了起来:“哦?是吗?让我摸摸看。”说着伸手摸上了韩锦胳膊上的肌肉,捏了捏,笑道:“看不出来,小家伙挺结实的嘛。”说完手沿着韩锦的肩膀上去,又摸了摸他的脸,道:“模样长得也不错。”
韩锦愣了愣,觉得他的态度有些奇怪,唯有报以傻笑了之。
苗易像是无事可做,拉着韩锦又说了许久的话,问他家里的情况,问他丹阙的病,问他喜爱吃的食物,显得对他十分关心似的。韩锦却很不耐烦。要知道让他一个聪慧无双的人装成不懂事的傻子是一件十分吃力的事,韩锦在丹阙面前装的时候只觉得兴奋有趣,可在别人面前就觉得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