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阿玛额娘就由着他拆?!”
胤禩直着眼睛点头,竭力掩饰,但还是能看出点酸意来,胤禛也无奈,他也很嫉妒啊!深深吸了一口气,多问了一句,“还有呢?”
“听说十四弟会走路了……”
“……胤禵……”
“好了,叙旧完了,你是不是该睡了?”胤禛挨个问了一圈,又低着头瞅他。
没想到小孩子到垂了头,“……四哥是不是不高兴我来?”
“……没有,”他很想说是,可看着孩子这样子,兄长的良心战胜了胸中的苦恼烦躁,摸摸了他的脑门,“只是这里路途遥远,乃苦寒之地,你素来身子又不好,可不得辛苦?”
“真的?”胤禩眼睛一下子重新亮了,看着胤禛点头才咬着下唇郁闷,“可四哥问了那么多,也不曾问过胤禩好不好?”
“噗嗤,这还用问啊,你不是正好端端的站在我眼前吗?”胤禛饶是这会儿再烦闷,也被这孩子气的问题逗笑了,又肃了脸,“我倒是得问问你的字好不好?!”
说着一把抱起他扔回床上,“明日写几个字来我看!”
35、宴饮
带着茧子的两指轻轻的捏着一页烫金的请帖,看着倒好似一座泰山化作了鸿毛,远远的伸出手臂,听着风打纸页的声音,冷冷地哼了一声,目光闪了闪,才“啪”的用拇指指腹将帖子钉在桌上,“很好。”
“这几日动静越发大了,奴才眼皮子直跳,恐怕宴无好宴啊……”今年春天草原上的风竟然格外大,吹得厚实的门帘哐哐直响,隆科多径自过去重新掩好帐子,才压低了声音。
胤禛蹙着眉抬了抬手,“哈丹昭日格查的怎么样了?”
“听信儿是马上就有消息了,您放心吧。”
“去叫八弟,咱们走吧。”
“汗王千秋,胤禛无以为贺,这尊玉佛倒是我年前亲自求的,给您上寿,聊表我兄弟心意,您可不要嫌弃。”
“哪里哪里,两位皇子能来就是给老汉我最大的面子了,还用带什么礼啊,白活一大把年纪哪里当得起这个啊!”
胤禛拉着胤禩顶着狂风而来,就见土谢图汗王远远地迎了出来,眼神坦挚,声音爽朗,又稍稍放下点儿心。胤禩见了礼就老老实实呆在他身边,也不枉他走前特特叮嘱了今日不得离他一刻。
各部王爷台吉都已到了,再加上世子小爷的,人倒不少,吵吵嚷嚷,把风声都压了下去。
群仙贺寿屏风前头的斧子今日特意去了,以示亲穆祥和,座次早已排了,土谢图汗王是今日正主儿,面东而坐,胤禛胤禩身份尊贵,南向而坐,早有人呈了奶茶酒馔。本朝封王联姻、因俗而治,难怪胤禛放眼去看,竟大多数沾亲带故的,看着各部汗王依次落座,额尔多这几个月在胤禛提点下学了些韬光隐晦的意思,进来竟主动陪了末座。
许是因有胤禛几个在这儿,土谢图汗居然也学起汉人那套一酬一酢来,可到底不伦不类,两杯下来就又开始大碗儿喝酒劝酒灌酒了。挨个儿敬了过去,一轮儿过去,胤禩因不大听得懂蒙古话,简直昏昏欲睡,胤禛多灌了两杯,略有些微醺之意,而老汗王简直面色红润,容光焕发了。
“汗王,你的儿孙都如雄鹰一般矫健,塔布黎我很喜欢,可那边那个英挺的年轻人又是谁?”既开了场,就已无所谓忌惮不忌惮了,胤禛便借着半真半假的酒意扯住土谢图汗王指着远处一身宝蓝色的青年人打听起来。
老王爷一愣,又扫了那边一眼,两人口中谈论的对象似乎也觉察到这边在说到他,暗沉沉的眸子盯了过来,不过一瞬又闪走了,“他?您说的是哈丹昭日格吧,那是我的外孙,是我最看重的孩子。”
“难怪,果然是少年英雄呢……”胤禛沉了沉眸,一点都没有自觉以自己的年纪说起“少年”二字来使多么的可笑,只仍是笑着对答,“倒不知哪个部落有幸娶到您的女儿,生下如此漂亮的孩子?”
“啊……”土谢图汗王竟停了一刹,才不自然的接上话头,“嗨,他老子忒不成材,老夫已经后悔莫及了,这才把他带到自己身边养着,可您看看,还是燥进无知的紧,以后四爷若是有时间,倒不妨替咱们调教调教。”
“汗王说笑了,说笑了。”胤禛听他越说越不着调,赶紧止住,心里倒是多转了几转。
“好好!不说这些,歌舞!今天都好好玩儿,不醉谁都不许走!”
“哈哈哈哈,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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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saaraa.
宽衣广袖一舞,胡笳马头琴一起,清幽嘹亮的歌声一响,所有人都醉了。
胤禛闭着眼跟着音乐节拍有一些没一下的扣着桌子,似乎陶醉了十分,心里却一片清明,尽是旁的事,一丝乐舞都没有入耳。
“着火啦——着火啦——”
“什么!”
“王爷,快去看看吧!仓垛着火了——”
“嚷嚷什么,还不快去灭火!”
“王爷,火势越来越大了,止不住——”
“滚!要你们有什么用!”
风呼啸而过,一声喊叫穿透了层层毡帐撞了进来,也像一星火种撒进冬天干裂的草垛,瞬间整个蒙古包滚沸起来。那可是整个部落半年的粮草,远在北京的大皇帝特意派人发下的草种口粮,这一烧可了不得……寿星火急火燎的派人灭火,各部落也急急忙忙的一边派人帮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