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洋文化的涌入, 使得西式婚礼逐渐被大众接受。晴和的婚礼紧跟潮流, 设计时髦的婚纱很快就送了过来。
婚纱合身, 晴和试穿过后也就没有送回去改,回了一个“合身”的回复, 就把婚纱挂了起来。
到了傍晚,短刀们知道赤司家送了婚纱过来, 吵着要看, 其他刀剑纷纷附和,晴和拗不过他们只好又穿了一次。
“主公好漂亮!”短刀们纷纷露出“哇”的一声,表情夸张极了。
青江支着下巴若有所思:“从小养到大,如今要结婚了,我怎么都接受不了。”
他说完就被其他刀剑按住暴打:“主公结婚就不要说丧气话!”
“喂喂喂, 我感叹一下怎么了!”青江从人群里伸出手,还没有求救又被鹤丸拖了出去, 和晴和彻底“绝缘”。
夜深,其他刀剑纷纷告辞离开,独独三日月端坐着没有走。
不能改变过去, 然而明知悲剧收场却还要重演历史,晴和的心情是说不出的复杂。
婚期将近,晴和心情时好时坏,三日月留下来,她顺势坐在他面前和他聊天。
三日月泡了茶,晴和不由分说地拿了杯茶“咕嘟”“咕嘟”喝了起来。
三日月任由她拿走自己的杯子,又重新倒了一杯, “婚期将近觉得烦闷?”
晴和一口茶险些喷出去,费力地咽下才没有在三日月面前出丑,“没有。”
他没有追问,安然地端起茶杯。
时间前前后后加起来,晴和认识三日月快要四十年,日复一日地看他,他的容貌从来没有改变过。
平日里和他吵闹,三日月也纵容她,晴和没有觉得两人之间有什么差距,直到这时才深深感觉到了人类和神明的确不同。
晴和放下茶杯,“宗近。”
“主公有什么事要和我说?”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晴和笑了笑,声音涩然,“当初大家和我结定契约是各取所需,我已经长大了,可能以后不再需要大家的帮助,大家……会离开吗?”
“主公心里想必早有想法,我也不说些好听的话安慰主公。”三日月闻言略略抬起眼睛,“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大家还守在这里是因为还有责任。如果有一天不再需要他们或者责任已经尽到,离开只是时间问题。”
的的确确是这个道理,刀剑们保护她也只是保护这一辈子,如果连她下辈子也要保护着,想法确实有些无耻。
晴和点头应和,略带着自嘲的口吻说道:“我不应该自私地把大家留下。”
想到前世她不负责任地一死了之,明明不是他们的责任,却害得刀剑们苦苦等她许多年,晴和很愧疚。现实中她最开始只放弃了清光和五虎退,只是因为他们和她的感情更好,她和其他刀剑关系不过尔尔,因此没有成熟地考虑过他们的未来。
如今得了确切答案,心里那点纠结烟消云散,晴和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面向庭院的推门大开着,屋外凉风习习,弯月悬挂在天边,天地被月光覆盖。
晴和把视线转回来,三日月又重新给她续了茶,晴和端起来一口饮下,浑身通畅。
“夜深了,主公早点休息。”三日月把茶具端起来,缓步往门外走去。
走了一半,他突然回头,“老头子年纪大了,有什么忘记说了……让我想想……嗯,想起来了——受了什么委屈,别忍着。”
三日月真是长了一颗七窍玲珑心,把她和赤司的未来看了一个通透,晴和轻声应道:“自然。”
她又说:“我知道。”
婚礼如期进行。
晴和被三日月带着进入婚礼会场,赤司和她遥遥相望,万众瞩目。
她的婚纱后摆很长,走路时常常担心踩到裙子而导致她心绪不稳,三日月抚着她的手臂小声劝慰道:“慢点走,不会踩到裙子。”
被他这么一劝,紧张感消失了大半。晴和吸了一口气,往前跨出一步。
右手手腕上的铃铛不和时宜地响了起来。
晴和又惊又喜,好一会才想起自己抬起了右腿、甚至还没有踩地。
铃铛声吸引了一部分宾客的目光,三日月眼疾手快地握住铃铛,铃铛还是响个不停。
等了五年才等到第四次铃铛声,晴和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抽开手。
三日月不解地看着她:“晴和?”
“宗近,来日再见。”晴和和他道完别,摇了一下手臂。
不想下一秒听见药研的声音:“……大、大将——不要摇铃铛……现实……”
药研的话晚了一步,晴和摇动手臂,铃铛声像是收了鼓励,声音越发响亮。
她在原地停留了好一会,赤司和宾客不由着急地看着她,最后赤司不顾礼仪快步走了过来。
他牵住晴和的的手,赤司手心的温度才传到脑海,她的意识突然一空,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倒去。
晴和闭上眼睛,终于可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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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听说了吗?”
“什么?”
“少夫人……啊不,前少夫人前几天自杀了。”
“啊?!什么时候的事?……半年前还活着,怎么突然就没了?”
女人的对话声持续不停地传入耳中。
晴和费力地睁开眼睛,她站在一处陌生的花园里,周围百花开放,清风徐来,好不美丽。
这是哪里?
晴和诧异地走了走,意外地发现自己手脚呈透明状,就连颜色亮丽的铃铛也褪去了颜色,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