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的大多数人都是甘于安安稳稳的生活,平平淡淡的活下去。
这种态度虽不免有些枯燥,但却活得很踏实。
只是在某些时候,当这种踏实到了极致,就不免容易受到诱骗或者利用。
而当他们被欺骗、被陷害、甚至是因此而死于非命的时候,那些人生前所经历的一切,就将永生永世都不会忘记。
那段如同噩梦般的痛苦回忆,他们会一点一滴的讨伐回来。
这将是怨气凝结的过程……
绣花鞋一步一步的朝着四人走了过来,每走一步,地上都会留下一滩浓稠的血迹。
血的颜色很暗,很黑,甚至是有些发紫。
那双纤细修长的腿在被溅染上了血污后,原本白皙的皮肤表面竟裂出了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痕,脚踝处更是直接被撕裂开来,与长腿之间只留下了一点点皮肤的连接。
腐烂的皮肉上裹着的是鲜血淋漓的外表,森然可见的白骨下透出的是浓浓的怨杀之气。
它每走一步都很困难,每一步都要等到脚踝与长腿重新粘合上后才能再走下一步,然后再撕开,再磨合,再撕开,以此不断。
那是何等的痛苦,那是撕裂皮肉、痛入骨髓的锥心之痛!
“我不想做人,也不想当鬼,我做人的时候很痛苦,没想到死了比做人的时候还要痛苦。”那双绣花鞋缓缓的蹒跚走来,流淌下了一路的血迹。
明明绣花鞋上只有一双腿,却能够发出如此凄厉悲鸣的声音,那声音似是从那些撕裂在腿上的伤口中发出来的。
远远望去,那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更像是一张张嘴巴,一张张不断往外吐着血水的嘴巴。
“你是谁?”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强大怨念,陆小川想要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哈哈哈哈……”女鬼突然大笑起来,那声音似是能直击人的内心,是经历了怎么样的苦难,它才会发出如此凄笑,“不知道你问的是我生前,还是死后?”
不待陆小川回答,那女鬼继续凄笑道:“我只是个很普通的女生,长相普通、工作普通、家庭普通,普通得甚至连一次正正经经的恋爱都没有谈过。”
“我不知道为什么,偏偏是我这种最不引人注意的女生受到了非人能够忍受的痛苦,而那些整天勾三搭四、生活糜烂的人却依旧在正大光明地花天酒地、纸醉金迷,这个社会还真是没有公平可言。”
女鬼似乎在回忆那段让它变成如今这副模样的悲惨遭遇,“其实一开始我很喜欢那个男人,又帅又儒雅,对人还很温柔体贴,他身上流露出来的那种绅士气质与其他男人截然不同,我时常在想那就是我心中梦寐已久的存在。”
“是他,在我最枯燥无味的时候,留给了我一段非常美好的回忆,可也是他把我骗到了山道上,将我的身体一刀一刀的分开,将我的血肉一片一片的切割,他甚至没有先把我杀死,而是让我在惨绝人寰的刑罚中一点一点的看到死亡。”
“鲜血中,他很温柔地给我穿上了一双精致的红色绣花鞋,然后把我的肢体、头颅放在了一口古旧的棺材中,深埋地底。他说,这样我才能在死后生成足够的怨气,这样我才能顺利的变成厉鬼,所以到现在为止我都没有合上过眼睛,还在那口棺材里头睁着!”
“不过,我倒也不孤单,他还另外杀了十几个人,有烧死的、溺死的、药死的、还有上吊上死的,可就是没有一个跟我一样,是在一刀一剐的碎尸中活活绝望而死,他将那些人也埋在了旧棺材里头。”
“哈哈,他将我迫害至此,可到最后我连他长什么模样竟然都记不清了!”
“你是那天被守山人发现的十几口棺材中的其中一具新尸?”陆小川突然想起,那天金大山匆匆忙忙把他们叫到山道上,是因为警方发现在那数十口被挖掘出来的棺材中,有将近十多口棺材,里头装的都是新尸,死亡时间最多不超过五年。
“哈哈,没错。”女鬼离四人的距离越来越近,血液已经多到开始流向了忘川河里,“要不是那天,那两人把山道上的孤魂给收走的时候,恰巧发现底下还有个大凶阵式,临走前破坏阵式把棺材都给捣了出来,否则我还真摆脱不了那个牢笼。”
阵式?原来新埋在十几口旧棺材中的尸体只是为了摆出一个阵式。
到底是什么阵式会如此邪恶?竟要对十几个大活人处以极刑,给活活弄死。
可惜,如今阵式已经被女鬼口中说的那两人给破坏,否则陆小川定会让十八巷的妖吏来看看这是个什么阵式。
而且,陆小川总觉得女鬼说的那个儒雅的男人,不知为何总给他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好像谁也提到过这个男人?
金大山突然压低了声音,凑近陆小川的耳边说道:“你知道吗?那十几具新尸虽然都只剩下了骨头,但经过重案组的重重鉴定,最终查出新尸中除了一具女尸和一具男尸是我市的人口以外,其他十几人全都是来自于全国各地的不同地方。”
被发现的十几具新尸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的身份不谋而合,竟全都是孤儿或者是与亲朋好友失联多年的人。
或许罪犯正是抓住了这一点,才让警方长达五年没有发现这起失踪杀人案件,要不是那天有人捣翻了孤坟堆以及守山大爷的报警,这些尸体估计再过五年也不会有人发现。
金大山顿了顿,继续说道:“除了那具是我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