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栋老宅,在墙缝下有淡绿色的青苔——墙砖也不是现代具备的火烧砖头,而是一色的细沙
熊廷武家是玄学门派,有这么一栋老宅也不奇怪,只是喜宴不在这里,让我不得不重新审视一下周遭的情况。
我抬眼扫视一下四周,来自屋顶某一处一股黑沉沉的暗晦不明气息,正冉冉升起。倏然一惊的同时,脊梁骨的寒气蹭蹭地窜,彷如一条通体冰冷的蛇爬动在我的后背处。
我看二蛋去的方向正是此人所指的位置,眉头一皱,心头一紧,想二蛋朝那个方向走,绝非出自他的本意,而是冥冥之中有东西在暗示。我不能让二蛋陷入危险,只能舍弃蔡琴急朝二蛋追去。
没走几步追上二蛋他是害怕,走得很慢,磨磨蹭蹭的终于看见我来了,喜出望外惊乍乍的说道:“川哥这家人结婚怎么没有感觉到一丁点喜庆?门口也是冷冷清清没有宾客什么的,连一张大红喜字都没有贴……”
“你说什么?”二蛋的话当真吓我一跳,刚才看见门楣上挂的大红灯笼,还有大红喜字他怎么会没有看见?难道是……冥灯笼?既然点了冥灯笼,那么这场婚礼岂不是办给死人看的!
说话间,光线陡然暗淡下来,就像有什么罩子一下子把我们所在的位置罩住,不见一丝儿光线。
起雾了!
二蛋惊讶嘀咕一句。
我也惊讶,虽然入秋的天不是夏季天那么明亮,以多云阴天为主,却也不是这样在大白天好端端的起雾的。特别是宅子那边,黑沉沉的完全看不清楚房屋的轮廓,见此情景,我的心猛地一沉,暗觉不妙,拉住二蛋回身就跑。
“二位去喜宴往这边走。”
瓮声瓮气的声音,从雾气中走出来一个身穿藏青色长衫头戴礼帽,脸上架一墨镜,看不透他脸上的表情,只是觉得他的声音给我一种阴森森冷幽之感。
我在没有看见熊廷武之前绝不能暴露身份,如此我跟二蛋嗨嗨一笑转身顺着刚才的路线朝前走。
本来我的用意是到刚才的老宅去救下蔡琴的,结果出现这么一个瘟神,不得已只好改变想法,心里对蔡琴只能说一声抱歉了。
喜宴很庞大,一张张宴席桌子摆满香喷喷的珍馐佳肴。
应该是满汉全席才对,不过宴席桌子分两边,一边坐的是人,一边坐的是鬼。
这些所谓的珍馐佳肴在农村来说,简直就是人间美味,根本就没有机会看见,二蛋看得眼花缭乱,咕嘟咕嘟不住的吞口水。
“川哥这些东西一定很好吃。”看他一副饿死鬼才有的馋样子,我暗自好笑,却也觉得不好笑,本来二蛋跟这件事没有关系,一个不小心就给牵扯进来了。
这才真的是鬼结亲,宴请的“人”二蛋怎么能看得见?用尸泥太费事,我直接给他用开眼符。两片柳叶在他眼睛上一刮口念咒:“太上老君分三清,大日如来定三魂,天地三合三把火,赐我法眼观阴阳,开!”
“好了么川哥。”
“好了,你听我的去那边坐,看见的都别说出来。”说话间,我一贴闭气符贴在他胳肢窝处,这样他走在人鬼宴席行道就不会让鬼嗅闻到他的气息。
二蛋答应着,睁开眼——眼珠子瞪得有鸽子蛋那么大,幸亏我及时捂住他的嘴,要不然在看到原本没有人的地方,竟然座无虚席,坐满了缺胳膊断腿,各种狰狞可怖的“人”,发出大声叫就完蛋了。
这是懂得此道运用的一种手段。
名义上熊家是结亲,结的却是一命换一命的丧命亲,所以必须买通一路上的各种鬼,避免横生枝节亲事不顺对谁都不好。
我想操持这一亲事的人必定不是一般人,要不然能懂得买通鬼关这一道?
二蛋在我的叮嘱下,小心翼翼从人鬼宴席的行道走过去。他面部搞怪的表情,让人忍俊不止想笑,他是看见了鬼宴席这边桌子上摆满的不是什么珍馐佳肴,而是一些蛇虫鼠蚁的尸体。
这些鬼们有很多种类型。
其中有饿死鬼,贴墙鬼、吊死鬼、还有凶煞鬼等,鬼魅们正狼吞虎咽吞噬盘子里的蛇虫鼠蚁尸体,那豁开的唇角流出来黑色的汁液,还有的拿起蛇虫鼠蚁的尸体刺啦一下撕开一截送口里吧唧吧唧大力咀嚼,还有的一边吃,一边从后颈窝处掉下黑乎乎的鬼屎。
二蛋再这么看下去,神经绝逼崩溃。
他双腿哆嗦,面上歘一层一层的冷汗冒出来我死死攥住他的手,低声呵斥别看。他带着哭腔颤抖着声音说:“川哥咱回去吧,我再也不吃喜宴了。”
“不能走,你别说话。”我可以说是把他拖的带到人坐的宴席去的,他坐下,双腿还在哆嗦不停。
待会还得观礼。
看得出熊家老爷子为了这次的结亲,耗费了不少钱财,也花费了不少心思。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主持这次婚礼的司仪,一定大有来头,要么是孙正,要么是一个能力跟孙正旗鼓相当的家伙。
我跟二蛋对围坐在宴席桌子周围的宾客一一招呼,他们很冷漠,对我们俩的到来没有表示欢迎,也没有表示拒绝,总之一副木讷得令人蛋疼的表情。
这些人绝非正常人,他们被施了蛊惑之术。果不其然,是孙正在捣鬼?我跟二蛋哪敢伸筷子吃菜,不敢吃,就正襟危坐在位置上,大眼瞪小眼,心里急,面子上还得伪装成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这些被蛊惑了心智的人,正大口大口的吃,喝!我想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