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山庄里的宾客已经散的差不多了,慧空一行人起了个大早,收拾好行李,准备辞行。慧清打着哈欠昏昏欲睡,慧明只好无奈地拖着他。
此时,凤挽歌正在他父亲的房里与其理论,“要给我安排婚事不经过我同意就算了,还随便将我指给别人,你...你...你还是我爹吗?”
凤挽歌站在屋中间,气势汹汹的质问着淡定喝茶的凤天襄。
她爹胡子一吹,没好气道,“这门亲事是我在众多江湖人士前许下的,你不嫁也得嫁。”
凤挽歌跺脚,秀眉一横,她现在已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凤三小姐,在凤天襄面前,她永远只是娇俏的女儿,“我不管,这门亲事是你定的,要嫁你去嫁!”
凤天襄老脸一皱,正要说话,却瞧见凤挽双急急地奔来。
凤挽双丝毫没注意到两人的剑拔弩张,拉着凤挽歌就走,“三姐,他们要走了!你快去看看!”要不是她正好遇见,慧空他们早已走远,她好说歹说却留不住人,只好来找凤挽歌。
凤挽歌正在气头上,听见这话面色一变,忘记了还在和凤天襄争执的婚事,急哄哄的跑走了。
凤天襄还是头一次看见凤挽歌这么着急,连最在意的婚事也不管了,放下茶杯,也跟了过去,能把她女儿急成这副模样,不知何许人也。
慧空看着奔走而来的凤挽歌,凤眼里划过一丝光亮,是期盼着再见她一面的吧,不然刚刚他们就不辞而别了。
凤挽歌直直的看着慧空,脸上的急色盖也盖不住,“就这么急着要走?”
慧空心里叹口气,眼里墨色清冷,“近日来多有叨扰,贫僧感激不尽,只不过此行耽搁不得,还请...施主见谅。”
那眼眸里的清冷似箭,凤挽歌只觉心头一凉,如此疏离,是要与她撇清关系吗?
凤挽双见凤挽歌脸色不对,扯了扯她的衣袖,凤挽歌回过神,“即是如此...”
“挽歌,庄里来了贵客,你怎不告诉父亲?”凤天襄的声音突兀响起,众人回首,“爹...,你...”凤挽歌狐疑的看着她父亲,老头子怎么跟过来了?
凤天襄目光掠过众人,停在了慧空脸上,眼底一阵惊疑,面上却一派和煦,“老夫近日事情繁忙,几位不如多留几日,让老夫好好招待。”
慧空低首,“已在府上叨扰几日了,凤庄主好意,贫僧心领,只是,不便在打扰。”
凤天襄拍拍慧空的肩膀,“什么便不便的,让你留就留,就当给老夫面子。”说完,不待慧空反应,对一旁的青衣奴仆吩咐道,“迎几位贵客去桃酌院,好生招待着。”
易白和慧空对视一眼,叹了口气,跟了过去。
凤挽歌看着走远的慧空,盯着凤天襄,语气不善,“老头子,你又在打什么注意?”
凤天襄把手背在身后,看了看天空,“缘分啊。”摇摇头,踱这步子走向远处,凤挽歌追过去,“什么缘分,老头子你说清楚...”
站在原地的凤挽双无奈的叹口气,老头子越来越古怪了啊……
没有人发现,已经走远的易白突然回头,看着凤天襄的背影,眼神锐利,这个人,刚刚明明是和善的态度,却夹杂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种感觉,易白只有在面对他父皇时才会有,凤天襄的身份,单单只是凤凰山庄庄主这么简单吗?
桃酌院里是一片灼灼的桃花,现在已不是开花的季节,这里却是红漫一片,灼灼风华迷人眼,慧空站在门前,看着在桃花树下捡拾花瓣的慧清,目光沉定。
“慧空师父,”侧面传来凤挽双的声音,慧空并未回头,只是淡淡道,“易白施主在里屋。”
没有听见预料中远去的脚步声,慧空疑惑的转过头,看着侧首的凤挽双,凤挽双双眸明亮,狡黠一笑,“我是来找你的。”
次日,夜家传来消息,夜子卿在归家路途中,受到黑衣人埋伏,护卫奴仆皆被杀,而夜子卿不知所踪。凤庄主大怒,派出凤凰山庄暗卫,追查夜子卿下落,并昭告天下,若抓住密谋之人,绝不轻饶,提供消息知情者,皆有重赏。
一时间,江湖人马各项奔走,人们不仅唏嘘万千,上一刻还在感叹夜子卿好命娶到了凤三小姐,却不想一转眼便是这结果,夜家在江湖上声明鹤立,树立的敌手也不少,短时间,要找到谋害之人,难。
凤辰逸在枫晚院一棵柳树下摆了一盘棋,自己与自己对弈,黑发如瀑,眉眼沉静,紫色的衣角随风摆动。
凤凌逸寻见他时,便是这样一番情景。
“你倒是有闲心,还在这下棋。”凤凌逸声音听不出喜怒,一如平常,自顾自在凤辰逸对面坐下。
凤辰逸头也不抬,一心看着棋盘,凤凌逸看着棋盘中不分上下的黑白棋子,叹了口气,“没想到,你连子卿都下得去手。”
凤辰逸终于抬起头,淡淡的看了凤凌逸一眼,桃花眼里冰霜一片,“我不懂大哥在说什么。”
凤凌逸执起一枚白子,堵住黑子的路,“我知道你是为何,可你有没有想过。”他抬起眼,眼底似聚了万年的寒冰,“这世上,任何人都可以站在她身边,除了你。”
凤辰逸不动声色的落下黑子,把白子围在中间,漫不经心道,“如果我不是凤凰山庄的二公子呢?”
凤凌逸倏地抬头,对面的人面无表情,仿佛刚才的话并不是他说的,但是,他知道凤辰逸绝不是开玩笑,只要他想恢复身份,谁也拦不住。凤凌逸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