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鸟儿在树枝上欢唱,娇嫩的花苞上吐出泣露,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静谧。
谢云穿着单薄的衣衫,在院子中打着拳,一收一出,脚踏实地。
旭日东升,照射大地,冲破了幽静,万物生。
谢云练了一个时辰,汗流浃背,这才停下来。
大红端着热水踏进院子,对谢云说:“公子,热水来了,你还是去洗漱一下吧!”
谢云用袖子擦拭一下额头上的汗水,只见衣袖氤氲了一大片,湿湿地粘在身上,她也觉得不舒服。
大红在侧室给谢云把热水倒好,将洗漱用品放置一旁,把谢云要穿戴的衣物放置在屏风上。
谢云扯着身上的衣裳走进来,走至大红身边停下,打开手臂,任她为自己宽衣。待到只剩一件白色xiè_yī,大红就自觉退了出去。
洗漱过后,谢云感觉整个人都变得神清气爽,犹如打通了任督二脉。
小翠正在桌上布置着早点。
“布置好了,你们就下去用餐吧!”谢云说道。
“大红已经在准备。”小翠笑道。
谢云坐到桌前,端起小米粥,用勺子舀起轻轻吹气。
小翠拿着托盘出了房间。
待谢云吃得差不多的时候,何奶妈笑着走了进来,说:“公子,太太要你到内堂去一趟。”
谢云疑惑地问:“可是有客来了?”
“是呢!”何奶妈回应,“是一位俊俏的女公子!”
“女公子?”谢云想了想,她好像没有认识什么女公子吧,交好的都是一些男子。
“大红她们可是用餐去了!”何奶妈嗔怪地看着谢云,“公子真不该惯着她们,连公子用餐的时候,都没一个人在旁伺候,如何体统!”
谢云笑着对何奶妈说:“奶妈莫怪她们,葩园开饭本来就比别的院要晚,而我又不想吃饭的时候还有旁人在一旁盯着,影响食欲。再者,侍者会与我说‘公子,那个不能多吃!公子,那个应该节制’,你说说,烦都要烦死了!”
何奶妈掩口一笑,推着谢云,催促道:“快去内堂吧,太太怕是等急了!这里有我看着,我会要她们收拾的。”
谢云起身,临走前还嘱咐她:“千万不要怪她们!”
“知道咯,小祖宗都发话了,老奴怎么敢?”何奶妈将谢云推出门外,“快些去吧!”
内堂,裴氏正拉着一豆蔻少女的柔夷说着话,周嬷嬷站在裴氏身侧候着,另有一侍女站在少女身旁。
谢云走进去,看到的就是这个场景。“母亲!”
“阿瑾来了!”裴氏抬眸看着谢云,招手要她过去,“七公主来看你了!”
陈湘羞赧地侧过头,微笑地对谢云颔首:“谢公子!”
“公主殿下!”谢云对她回礼。
裴氏拍着陈湘的手背,笑着对谢云说:“公主说她甚少出宫,除了去感业寺拜佛烧香,平日里都在殿中弹琴作画。今日来找你,想你带她到外去逛逛!”
“那是小臣的荣幸,不知公主想什么时候出去?”谢云问。
陈湘看了一眼裴氏,再转过头看着谢云,柔声道:“随公子安排。”
“现下五月初,人间芳菲已尽,东湖的杨柳岸那边怕是风景不错,东湖怕是也有荷叶尖尖角。”谢云沉吟道。
陈湘兴奋地抚掌,偏头娇俏一笑,问道:“莫非谢公子时常去东湖游玩?”
谢云笑,侃侃说道:“在下与友人相约,多数约在东湖,那里春有杏花、夏有莲柳、秋有红霜、冬有梅林,是一个文人墨客都爱的好去处!”
裴氏以帕掩着口,宠溺地看了谢云一眼,对陈湘道:“他啊,就是野惯了,成日往外跑!”
谢云讨笑地蹲在裴氏身前,拉着她的衣袖,说:“全是因为娘亲宠我!”
陈湘忽然脸色黯然,落寞地别开脸。
裴氏看了,怜惜地拍了拍她的手,柔声道:“妾身见过元后,风华绝代的佳人,当年对二皇子也很是宠溺。若是她在,必定会视公主为珍宝,恨不得将你含在嘴里!”
陈湘泪眼汪汪,感激地看着裴氏,接过侍女递过来的手帕,擦拭泪水。“我曾听皇兄提起,得知母妃是很温柔的人,怕是与夫人一般!”
裴氏安抚地握了握她的手。
谢云这才认真地看着陈湘,发觉她也不过是一个早早失去的母亲的娇气女孩。正如陈浩然所说,她并没有什么恶意。
谢云伴着陈湘,带着侍女护卫,行走在东湖边的杨柳岸上,绿树成荫,草地上斑驳一片。
谢云指着对面,与陈湘说:“那南面便是有名的杏花林,每到春日,必定会行人络绎不绝。”
陈湘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低头一笑,俏皮地说:“我知道你的‘侧帽fēng_liú公子’之称,就是那年你游杏花林得来的。”
谢云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讪笑道:“我没想到公主还听过我的传闻!”
陈湘掩口,弯弯的眼眸似月芽一般。“我还听说过很多,什么fēng_liú少年郎的事迹,以至于之前我一见到你与宫女在一起,就会训斥你!现在发现,原来是我太过肤浅!”
谢云扶额笑了笑:“公主听的也不错,云亦是肤浅之人!”
陈湘止住脚步,站在谢云身前,对他摇摇头。“我发现你虽fēng_liú,却遵法守礼,并无逾越之举。可见,是世人以偏概全,以讹传讹。”
谢云对着陈湘一拜,真挚道:“此是为以前的偏见,亦是为公主的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