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言,你有特训要去完成。”顾秋月说着。
“地点。”她不在乎要去做什么,她只需要知道,顾秋月如约救下了她的家人,她也得履诺,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北燕中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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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君不言收拾好行囊来到郑国边界的时候,心里终于弥漫出一种名为舍不得的情绪。
大概是为了惩罚她,顾秋月竟给她留了大部分的记忆。
郑国与北燕正在对峙、交战,这段时间,边防的盘查是最严的时候。别说北燕原本就是虎狼之地,就是过个边防,一个不小心都能让她丢掉小命。
她还记得,临走之前,顾秋月只给了她两个锦囊。
他说,一个在过边防的时候打开,一个在进入中城以后打开。
盘查的队伍一点一点缩短,她打开锦囊的手,有些颤抖。
打开后,里面只是一枚戒指和一张纸条,就这么粗略一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什么人?”边城的士兵在盘问过那么多的人以后,早已失去了耐心,说起话来凶得很。
“我是一个游医,这是出门看诊去的,还请兵大哥放行。”她垂着眼,回答得不卑不亢,一边说着话,还一边偷偷将戒指戴好。
“什么游医不游医,我看你倒像是北燕的奸细,来人,把她关起来等大人来仔细查问!”
士兵一点面子都不给,倒也怪不得人家脾气不好,她浑身上下什么东西都没带,也不像别的大夫那样浑身药材气,还拳头握得紧紧的,实在是很难不叫人怀疑。
当她被关进牢里的时候,将锦囊扔在地上狠狠踩了几脚:“混蛋!骗子!”
她正恼怒的时候,就听见有人在叫自己。
“那个自称游医的,我们大人亲自来审你了!”
待那个所谓的大人走进,他几乎只是扫了一眼,看到那枚戒指,就马上客气道:“原来是顾家的神医,真是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她不由得仔细打量起自己手上的那枚戒指来。
从前只是听说顾家的医术闻名天下,到现在才算是真的见识到了。竟然在这么一个边陲之地也能凭借一枚戒指轻松过关。
她很快就从暂时扣押的牢房里放出来,临行前,县令大人还想着给她接个风洗个尘陪个罪,但她通通以“天下之大,行医要紧”为由拒绝了。
这么一件事情过去,她的那些感伤和舍不得,也都消散得差不多了。
一路上,她没少看到逃荒的饥民,也没少见到战场受伤被送回的将士,但是一路走到这里来,她完好无缺地避开了所有的战争冲突。
她知道,这是顾秋月特意选的路线。
她不会感激他。
这个人,只是不想浪费自己千辛万苦救下来的人,他只是不想在她还没有真正派上用场的时候就让一枚棋子轻易地死去。
他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魔鬼。
从郑国出来不易,进燕国却是要更加不易,但相同的,都是当边城主事知道她是顾家的后人的时候,都是无比的尊敬。
这一点,在北燕尤为明显。
“来来来,快给这位神医备下好马和干粮,好生送上路去!”北燕的边城郡守对她的客气,简直让她受宠若惊。
他们送上的马,竟丝毫不亚于当初自己从裴淮明那里抢来的那些所谓千挑万选过的马。
而他们送上的那些食物,让强壮的马儿都快要承受不起。
等到她到达中城边界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月以后的事情。
她算是懂了什么叫地广人稀。
按照顾秋月第二条锦囊里的说明,她顺利找到一个名为【文菱茶庄】的地方,从外面看去,人不是很多的样子。
就在推开门的一瞬间,她才知道,这个地方,才真叫是鱼龙混杂。
有光着膀子、臂上纹满龙虎图腾的壮汉,有轻摇折扇、指点江山的文人墨客,也有团扇掩面、羞怯娇美的文弱女子……
一个什么样的地方,才能让这样一些几乎不能和平相处的人,聚集在同一个空间,还能这样的相安无事?
老板一看她进来,只略一眯着眼打量了一下她,就主动迎上前来,熟络地说着:“姑娘相比是远道而来,不如好好休息一下,上房这边请。”
“嗯。”
“姑娘,可是秋月先生信中所说的不言,君不言?”一到了僻静些的地方,老板就低声问道。
“是。”
“先生已叫我准备好这里最好的房间让姑娘住下,您请放心,费用都是记在先生账上的。”
“好。”
“方才见姑娘进门时眼神惊讶,敢问姑娘可知先生为何选中这里?”老板笑眯眯地问。
她没怎么听老板的唠叨话,只是自顾自地四处观察着这个茶庄,就单从装潢看来,倒是别有一番意蕴。对于老板的问题,她只是随口答:“大隐隐于世。”
对于她的回答,老板只是微愣了一下,笑了笑,没有发表评论,不褒不贬。
等老板将路带到,一推开门,之前所说的“最好的房间”,还真是名不虚传。
选址僻静,走廊对面的左边就有一个私房的小厨房和另外两间屋子,而屋子里是布置得简单但不失格调,那些摆设和用品的配设,几乎完美符合她的审美。
她不由得赞叹了一下顾秋月的眼光,而老板也只是简单地交代了几句客栈老板都会交代的话,就关上门走了。
她放下行李,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