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们只是贴牌啊。”元宪洲说。
不要说私营企业,当时绝大多数国营企业都没有进出口权,出口产品很多都要由香港企业经手。也就是说被他们扒层皮,还被贴上他们自己的商标品牌。
而元宪洲这一次卖婚纱,不仅仅是扒皮了,连肉都被人抠下一大块儿。
元宪洲和劳伦斯签约后不久,老梅跑到香港去瞅了瞅,结果发现橱窗里的类似规格的婚纱都要卖3万块钱一件,一些著名品牌卖得更贵。老梅不由得后悔不迭。
劳伦斯是英国人,在香港开公司。这家公司很小,连自己的工厂都没有,都是在内地寻找好的产品,贴上自己的品牌,再卖到英国之类的欧洲国家。
听说被劳伦斯狠狠宰了,曹主任、老梅和钟洋都忿忿不平,元宪洲却不以为然。管别人赚多少钱干什么?只要自己赚钱就好。再说人家挣得是信息和渠道的钱,那是没法比的。
元宪洲本打算用一个月建好厂房,再用一个月完成订单。
边薇薇却连连摇头:“不行,绝对做不到啊!”
元宪洲这才知道,边薇薇做这一件婚纱就用了小半年的时间。因为制作婚纱比做衣服费事多了,很多地方完全得靠手工完成。
元宪洲只好改变计划,用一个星期的时间搭建临时厂房,然后立刻进机器、进材料、招收工人……
机器好说。缝纫机、锁边机、绗缝机等等这些轻工机械,钟洋一个人就能搞定。
工人也好说,纺织厂早就人浮于事,只是那时国家不允许辞退工人,郭厂长巴不得元宪洲帮他的工人找点事儿干呢。
但材料却并不简单。
边薇薇之所以能把婚纱做的那么美轮美奂,是因为她用了很多进口的布料、纱料。
曹主任和老梅又四处张罗一番终于采购齐需要的布料和纱料。
此时,大半个月已经过去了,边薇薇带领着50名员工开始紧赶慢赶了。
为了提高进度,元宪洲又找了些纺织厂的能工巧手,让她们休班的时候也过来帮忙。
此时春寒料峭,在简易的厂房里,工人经常冻得手都伸不直,元宪洲冒着火灾的危险在车间里架上两个大炉子日夜烧着,并派专人看守。
与此同时,简易厂房旁边的空地上也在热火朝天地施工着。
这是在搭建可容纳1000名工人的正式厂房,因为元宪洲知道订单会越来越大,越来越多,必须早点下手。
工厂这边在忙碌着,大洋洲商行也没闲着,春节过后也在往全国各地售卖磁带、电子产品等。
一口气忙了十多天,元宪洲才突然想起曾经与肖蝶的约定,只要元宪洲在兴都的时候,每周都到她家去探望她。
正有些忐忑不安的时候,回到家里却看到肖蝶自己跑来了,拎着圆筒饭盒,里面装着肖蝶妈妈熬的鸡汤。
正好元宪洲在外面跑了一天也饿了,高压锅里的五常大米饭也正好闷好了。元宪洲抱着饭碗吃起来。
连本来也吃饱的元宪波也凑过来吃几口。
肖蝶的妈妈是南方人,非常喜欢煲汤、煮糖水。
上一世的时候,只要寒暑假回来,肖蝶妈妈也是让肖蝶拎着个圆筒饭盒过来送煲好的汤和煮好的糖水。
元宪洲和元宪波一起将吃掉鸡肉喝掉鸡汤,连一点渣儿都没剩下。
刘彩霞拿着饭盒到厨房清洗去了。
元宪洲和肖蝶回到屋里,又帮她补习一会儿功课,然后送她回家。
初春的路上人很少,元宪洲和肖蝶都没说话,只有饭盒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元宪洲一抬头发现他们已经来到重生回来第一次遇到的那个位置了。
“那天你在这里跳毽子。”
“是啊!”肖蝶也想起来了。“从那天起就感觉你有点不一样了。”
元宪洲倒希望肖蝶还是那个外号“坦克”的野蛮少女,渴望肖蝶冲过来夹住他的脑袋继续弹他的脑壳。
可一转眼间,肖蝶似乎长大了,有些拘谨了。
而且好像是真的长大长高了。
“你,你好像不止一米六六啊。”
“谁说我一米六六,我一米六九!”
一米六六是肖蝶上一世的最后身高,没想到这一世又多长了点。
元宪洲春节前还量了一下自己的身高,发现自己长到一米六九时还沾沾自喜,结果你长她也长。
照这情形亲嘴都得翘起脚了。
肖蝶穿着大针编织的红毛衣,圆领的露出里面的格子衬衫,巴掌大的小脸蛋衬托的格外动人,嘴唇更是娇艳欲滴。
从第一次在外滩开始,两人已经亲过好几次嘴了,但元宪洲从来还没仔细端量过肖蝶的唇形,眼下仔细端量下不由得感叹:怪不得每次都感觉那么好!
元宪洲忍不住去拉起肖蝶的手,肖蝶立刻轻轻甩开了:“时间不早了!我回去了!”
说完,肖蝶小跑着往部队大院去了。
看着肖蝶的背影,元宪洲仍然有些忐忑不安:她是真的原谅我了吗?
上一世,肖蝶的确是个心大的女孩。
你把她惹恼了她会暴跳如雷,几乎要把你撕碎了一样。
但事后她就像没事一样,不再计较。
可这一次元宪洲闯的祸实在太大了,又是情妇又是私生子的。
边薇薇率领工人们昼夜奋战,终于在合同约定的时间前完成了生产,然后将货物发送给劳伦斯,劳伦斯接到货后,立刻将尾款打过来。
元宪洲和边薇薇正高兴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