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些部分的新痂开始掉落。所以刚到岍市,蔺景年就问了她几句话。
之后,蔺景年一直将她留在身边,没有经过别的任何人的手,亲自负责她的一切起居。
就连当时的司机,也第二天一早就远远的打发去了几百里外的地方做事,没有见到她恢复快速的样子。
别人都以为她当时伤势不太厉害,所以只在蔺景年身边休养了几天就送回家。就连薛家人也是如此。
只有他们两个人,心知肚明,到底当时是个什么情形。
望着眼前少女言笑晏晏的模样,蔺景年薄唇抿了抿,没多说什么,只点了点头。
可能她已经忘了。但他还记得当时从恒城到岍市,伤口慢慢愈合时候,她难受得疼了一路的样子。
不过她不想多提,他就不多问。
“东西还够好多天吃的,”蔺景年说,“你别太辛苦。过段时候身子好些了,再给我继续做。”
他说的是素安让玉宁带给他的那瓶小点心。虽然是点心,对他而言却是帮助甚大的药。
这还是在岍市的时候,素安无意间发现的。
她亲手做的食物,对他来说有奇效,居然能够治好他多年来无法抗衡的失眠。无论大小,只要是她亲手做的食物,他吃了都能一夜安睡。
所以不用他提,她也主动做好了东西给他。就算人不在他身边了,她依然记得。
蔺景年本就不是多话的性子。叮嘱完那两句后,也不多言,长腿一迈转身离开。
“你就这么走了?”素安突然问道。
蔺景年明显的愣了下,回头,“什么?”
“陆家的事情。”素安也不瞒他,直截了当的说,“我想着你既然打算拿下恒城、拉拢陆家,多多少少也会问我几句的。”
其实,在她看来,这人就是为了陆家的事情特意来找她的。没想到从头到尾提都不提。
蔺景年少有的笑了。
他没和她提过拉拢陆家的事情,也没提过要拿下恒城的事情。她倒是通透,一看就明白了现在的情形。
“这些我自有主意。”他说,“你一个小姑娘家瞎操心什么。别多想,安心养病就行。”
高大身影消失了不过刹那的功夫,玉宁就跑到了素安身边继续守着。两人便直接回了方家。
之前陆太太为了感谢素安,留她吃完饭。生怕方家人等急了,陆太太特意派了人来方家知会一声。
即便这样,方老太太依然担心得不行。每隔十几二十分钟就让丫鬟去看五小姐回来了没。直到确认素安平安归家,老人家这才放了心。
“你啊!”老太太拉着素安的手不肯松开,“以后再那么晚回来,好歹也让人送到家。他们陆家也真是的,既然自作主张留了你吃完饭,那么晚的天,总该好生把你送回来才好。”
她担心素安,心疼孙女儿,所以一切都从素安的角度来想。可大老爷方瑞却不这么认为。
“妈。”不等素安解释,方瑞已经开了口。
他鼻子上的膏药已经揭下来了,留下偌大的一个疤。额头上还贴着膏药,跟着他说话的动作一晃一晃,“素安那么大了,有分寸。陆家是什么人家?能够进了他们的门都是好的,人家乐意不乐意送,咱们哪能强求!安安啊,以后尽管在那边多留着。不怕,啊。”
素安懒得理他,只和方老太太说,“祖母放心,他们派车送我回来。是我到河边后看着离家近了想走走,这才让他们家司机回去的。”
“这还差不多。像是个正儿八经可以结交的人家。”老太太终于放了心,又让人端了碗甜汤给素安喝。
方瑞却是眨了眨眼,问起旁的,“陆太太特意留了你,为了什么?以后如果碰见了陆家人,我也好知道怎么过去和人说话啊。”
砰的一下重重搁杯子的声音响起。
素安不管那杯面上晃荡着泼出来的茶水,用帕子擦了擦手,丢在桌子上。
“我记得我妈留下了不少钱和铺子?”她站起来,居高临下的望向依然坐着的方瑞,“那些东西都在我的名下。原先我年纪小不懂事,还得麻烦着你和继母帮忙看着。现在我长大了,少不得要自己操心看管起来。”
她说的钱和铺子,是生母段氏留下来的嫁妆。
本来东西是分在她和胞兄方素阳两个人的名下。后来方老太太看四孙子做事不牢靠,生怕他把段氏留下来的东西败光,瞅准了机会把东西全过到了素安的名下。
前些年都是老太太帮忙看管着这些事务。如今老人家年纪大了,身体吃不消,所以慢慢的交给了方瑞和顾青来打理。
这事儿方老太太和素安已经商量过,所以听了这些话后,老太太非但没有任何意外,反而十分赞赏。
但,方瑞是头一次听说这事儿。
他当即脸色大变,腾地下站起来。膝盖磕到了桌子腿儿也顾不上,歪着腰龇牙咧嘴的疼着,不住喝问,“这些铺子我看了那么久,你说拿走就拿走,你行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