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们身体最虚弱、精神最萎靡的时候,这场比赛的结果,也就成了未知数。
勇士队的队长,是战舰高级战略分析师谢元亨。在比赛中,他打自由卫位置。
鸟人队的队长,则是歼击机飞行编队的飞行官长司徒文晋。在比赛中,他打四分卫位置。
这两人本是众人皆知的至交好友,但因为几天之前,已故飞行员伊斯特的挚友、谢元亨的妻子孔真在大庭广众之下跑上飞行甲板,踮起脚尖狠狠抽了司徒文晋两个耳光之后,司徒文晋和谢元亨的哥们关系,也就此终了。
虽说是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但赛前两队相互握手之时,司徒文晋和谢元亨甚至连装都不屑于装,直接冷着脸看向别处,干脆将对方无视。
随着裁判的哨音响起。勇士队的开球手——前北光丸号总机械师佐野纯平——将橄榄球放置在本方三十码线球座上,退后几步,接着大脚将球开出。
尽管十几年没正经打球了,但看到向自己大力飞旋而来的球,司徒文晋下意识地飞身上前,一跃而起,将球轻松截住。
观众席上,欢呼声和嘘声同时响起。
感受到观众席上投来的目光,司徒文晋反射性地就向看台看去。
前排座位上,前来为谢元亨加油鼓劲的孔真,看到司徒文晋投来的目光,神色纠结了一阵,最终夸张地狠狠瞪了他一眼,翻了个谢元亨的招牌白眼,转眼看向别处。而不远处的座位上,司徒文晋的未婚妻安妮,却欢笑着向他挥手,毫不吝惜地给了他一串飞吻。
此时,全部观众目光的焦点,都集中在司徒文晋身上,可他的心中,却忽然一阵怔忡。
恍惚之间,他看到孔真的身边,多了个乌黑长发、烟水晶眸子少女的身影。那少女的神色透着明显的焦躁不耐,可那双琉璃般的眸子,却仍然美得令人想要深陷其中。
毫无征兆地,那少女的目光就向他的方向扫了过来。
他不由得屏住呼吸。
他明明是整个橄榄球场的唯一中心,而她目光的焦点,却只是随随便便地打在了他身后五十码外的一片虚空。她的目光扫过他时,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仿佛他只是一团无影无形的空气。
她根本就没看到他。
他忽然就觉得沮丧失落至极,正如十七年前的那个暮春。
十七岁的将军独子司徒文晋聪明英俊、谦和有礼,人人都恭维他必将青出于蓝、前途不可限量,可司徒文晋却不知道,所谓的“前途”,所谓的二十岁娶世家名媛、二十五岁接管家族事业、三十岁从政、三十五岁把女秘书变成情人、四十岁边打高尔夫球边和酒友抱怨自己渐高的发线、渐凸的肚子,算得上什么未来,什么人生。
他不想要这样的生活,可他也不知道他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于是他浑浑噩噩地和一切公子哥儿们一样,在贵族学校混日子,同世家大族的姑娘谈恋爱,然后把橄榄球场上的成就,当做人生的唯一目标和乐趣。但他一直都知道,他的生命中缺少点东西,缺少点至关重要的东西。
就在他十七岁的那个暮春,准确的说,是公元2943年4月13号的下午,在纽约谢韦尔男校的橄榄球场上,他忽然就意识到自己以及自己周围所有人所缺少的究竟是什么。
是灵魂。
于是,就在最激烈的全国高中橄榄球季后赛第一场的比赛进行当中,刚刚带领队员打了一场淋漓进攻的明星四分卫司徒文晋,忽然就觉得迷茫至极。
半场结束的哨音响起,司徒文晋抱着橄榄球,掀开头盔,目光无意识地扫过观众席。目光所及之处,女孩子们,不管是支持哪只球队的,都回给他热辣辣的目光。
可他却只看到了一双眼睛。
虽明明在目无焦点地神游物外,但那双眼睛却仍然美得惊心动魄,让他根本挪不开目光。望着那双眼睛,司徒文晋全忘了自己身在何方,却只想要深陷其中——因为他一眼就看到,那双眼睛的深处,那一抹鲜活的灵魂。
在司徒文晋呆愣愣地傻在当地的时候,忽然有人走上前来,凑过来拍拍司徒文晋的肩膀。
来人正是司徒文晋的队友兼表亲,彼什金家的二公子。
司徒文晋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顺着司徒文晋直勾勾的目光,彼什金看到了看台一角的一黑一白两个少女。她们亲亲热热地挨坐着,正在分吃一桶爆米花。
“看呆了吧?那是孔真,曲阜孔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