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有很多人他们有太多的无可奈何,我也是。这人世间的太多牵绊都是他们在此停留的因缘际会,本宫曾单纯过,就像每个情窦初开的女儿家一样,只是回首万千,只一步步错纵交织关山万重的命运,似乎有意让我踏入这万仞高墙。
很多事情都坚守一个道理,“报应不爽,天道轮回。”
这是长安城戒严第三日,宫门紧闭,监门卫把守宫门,领军卫看管城门,长安再度成为一座与世隔绝的孤岛。
八月,盛暑炎热,市坊街道人行罕至,左右商户闭门不出。
这是当朝陛下病危第三日,太子坐镇宫中,皇后侍疾病榻。
即便如此,人们依旧能够看到越来越多的兵卫频繁出现在长安城的大街小巷之内。兵器甲胄,器宇森严,皇家所有的举动都能让天子脚下的百姓猜测到陛下时日无多。
皇后站在皇帝床榻前,面无悲色,整整一日,她始终待在皇帝寝宫,内外皆由禁军封锁。百官宫妃,公主皇子皆被皇后立于太极殿外听候圣人之意。
一朝天子一朝臣,大约是众人觉得前途晦暗,亦或是妃嫔无子嗣者不愿为陛下安陵,众人皆在太极殿外啼哭不止,幽咽声不绝于耳,或许祈祷皇帝临终前还能记得自己好处几分,临死前或许还能庇荫子孙。
皇后身边立着身穿明黄色四爪龙纹的太子,与殿外人声嘈杂不同,殿内只有三人,皇后太子御医。
“你还恨我吗?”老皇帝躺在榻上,眼底带着空洞,声音缓缓挤出,行将就木。
“恨?你配不上。”朱唇淡淡开口,皇后甚至不屑看他一眼。
“江满秋!这世上,朕对你最好,也只有你,最不识好歹!”皇帝怒极,拖着久病的身子,恨不能从床上爬起掐死这个毒妇。“朕,让你生了三个孩子!朕,亲自立了你的儿子为太子,否则你以为他们凭什么!不过是仗着你这张妖媚脸蛋,和当年朕的一点怜悯,你到最后竟然还想着污蔑朕的罪名。”
“陛下”江皇后略微俯身,语气冰冷“陛下何必这般怒火滔天?当心身子。”
“你这个毒妇!江家抄斩的时候,朕为何没有杀死你!朕就应该让你和他们一起死在鸣沙山上,火火烧死你!”
皇帝说着,忽然一声剧烈咳嗽,整个人开始不停抖动,像是搁浅的一条鱼,忽然一声憋在胸腔的喘息未曾发出,整个人像是受到惊雷一震,弹回到床榻上。
整个人在无一丝动静,好似一个物件,安静的躺在那里,了无生气。
皇帝这一生似乎并无果断建树能够记入史册,反而一生劣迹斑斑,尤其晚年,回忆起来竟然很是荒唐。大约即便是百姓都对这为皇帝表示不出几分哀悼之情,反而大多是暗自祈祷新帝开朝,为这将倾大厦颠覆一番新的气象。
“怎么样?”皇后看着太医,面色平静无波无澜。
太医不言,反而只是摇摇头,面色努力挤出些悲痛,然后跪在地上向皇后恭敬叩头。
皇帝驾崩。
意料之中的事情实在没什么值得惊讶的。皇后反而笑了,她一脸疲惫威仪的面容难得带着几分柔和的慈软,历经两代帝王生死,所有的事情终于尘埃落定。她终于在所有如履薄冰之后迎来一段自由安逸的日子,或许,她仍旧可以离开。
最终,太极殿的大门缓缓开启,众人望眼欲穿却看到皇后携着太子一同跨过门栏,朱红色的凤袍掩盖不了她满脸的疲惫与倦意,太子一身明黄,面带悲伤之色。
大约不用说什么,一个表情,众臣便可得知噩耗。
皇帝驾崩于太极殿!
弥留之际,皇帝身边只有皇后和她的亲生儿子,这样的事情众人心知有诡,可是那又怎样?太子监国,皇后兄长便是当朝相爷,太子两位兄弟,皆是重兵在手的将军统领,皇后一步步走来,算不上阴诡狡诈也堪称城府果决,如今即便是皇后想要临朝称帝,又有几人敢阻拦?
所幸皇后当真不是阴狠贪婪之人,培养的几个孩子都算是国柱之材。若非皇后一家一力相抗,只怕如今长安陷落,当年三皇子李承鸿便会逼宫上位。
大约江皇后当真可堪称“巾帼”二字。
江满秋看着阶下众人,皇帝驾崩,中宫皇后出面主持大局。皇帝新丧,举国哀悼,依照汉代惯例太子守孝二十七日便可即位临朝。
皇后便一朝荣升太后,太子是她亲生儿子,这般荣耀大约即便是史书中也没有几个女人可以做到。
皇宫被一片白色麻布掩盖,然后便是众人悲痛啼哭之声。
新朝夹杂着雷厉风行之势滚滚而来,一改先帝晚年时酷吏管制、赋税严苛、尸餐素位的局面。太子班子迅速在其岗位上颁发着各项政令,继续发挥太子辅政时对朝廷治理的大方向,年轻新活的官吏一改从前低沉繁冗的朝堂。
百姓开始看到了国家欣欣向荣的一面,新帝的确不曾辜负众人对他的期待,刚柔并济,朝廷上下一派森然活跃局面终于开启。
先帝驾崩后,太子李承琪继位,元年改国号位:民顺。
登基大典冲击了先帝驾崩时一片哀伤森然之势,朱墙黛瓦,宫城再度迎来属于他的新主人。
大约是民心所向,所以新皇登基,市坊之间皆是一片喜悦热闹。人们开始讲话题转向这位极富韬略爱民如子的新陛下,同时这位新陛下的身世再次被人们拿来热议。
皇后娘娘膝下三子,其中太子殿下和武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