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乡里亭制度:“大率十里一亭,亭有长;十亭一乡,乡有三老、有秩、啬夫、游徼.三老掌教化;啬夫职听讼,收赋税;游徼徼循禁贼盗.县大率方百里,其民稠则减,稀则旷,乡、亭亦如之.皆秦制也
乡寺中,为数不多的百石小吏,啬夫的地位虽然没有三老那样的显赫,但掌握着关健的权力,诉讼,征税。相当于一人把派出所,税务所的事兼管了。秦严,五十余岁,但在西乡已经当了十几年的啬夫了。他本家在城里,靠着与县衙有些沾亲带故的关系,又使了不少银子,才谋得这个职位。陈浑在世时,与他有些往来。
清晨,天尚未大亮,东边刚刚泛起鱼肚白,群鸡唱晓。有桑里陈家大门大开,一辆牛车缓缓驶出。
赶车的人是陈府管家的儿子陈奇,他稍长陈牧几岁,布衣打扮,长相憨厚,阔鼻大眼,皮肤黝黑。陈奇麻利地给牛套上缰绳,小心翼翼的把礼物搬上牛车。
“少主以前不常出门,此去乡寺或有不便之处,让陈奇陪同前去,也好方便差遣。”陈坤跟在陈牧身后,走出大门,他的伤势尚末全愈,不便随着去乡寺。
“陈叔放心,有奇哥在,我一切都应付的来。”陈牧笑道。这些天来,这是他第一次跨出大门,心中有些兴奋,早想看看秦朝的风土人情。
陈牧转过身来,拱手道:“陈叔回吧!”随后便大步走下台阶,坐上牛车,轻声道:“陈奇,走吧!”
“喏”陈奇憨憨的,不善言辞,轻轻挥动鞭绳,拉车的老黄牛叫了声,缓缓迈动蹄子。
秦朝凭借强大的军事实力立国,全国的一切资源都必须首先供应军队。为了与北方的匈奴征战,朝廷大量征用民间马匹,即使不能充做战马,也可以做驮马使用。导致民间的马匹严重缺乏,就是大户人家出行也只能乘坐牛车。
有桑里是西乡乡治所在,人口稠密,繁华程度不是别的里能够比的。而且这里还有一座集市,往来商贸不少。幸好道路比较宽广,陈牧的牛车方可以从容穿过。
陈牧有趣味的看着秦朝的乡村草市,大多是小贩摆个地摊,本小利微的。也能可以看到几个查着黑头巾,穿着皂服的市吏在维持市场秩序。
“少主,可要停下来看看。”陈奇见陈牧很有兴趣的样子,便道。老爷在时,少主常在内院很少外出,他虽自小生活在陈家,两人打的交道却并不多。
“不用了,陈奇,先办正事要紧”陈牧坐在牛车上,总觉得有些说不出来的怪异。
街旁一个小茶棚内,几条壮汉正在喝茶,为首的那个五短身材的人正是黄成。另一人道:“成哥,那不是陈牧那个傻子吗?”
黄成看着也奇怪,疑惑道:“你说,他这是去哪儿啊!”
“那个方向好像是乡寺。”
“走,先不去管他,我们去找大哥。”
黄成喝完一碗茶,把茶碗往桌上一磕,起身就走,他心下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太过在意,一个傻子人翻出什么浪来。
“唉,客官,你还没付账呢!”卖茶的驼背大爷急道。
“付账?你这糟老头子敢找我要钱,瞎了眼吧!”黄成冷笑一声,把老人,往旁一推。“今天要不是有事,我非砸了你这个破摊不成。”
看着他们蛮横的走远了,老大爷无奈的擦干眼角的泪水,收拾茶碗,这一天只怕要白忙活了。不远处的市吏看着这一幕,却懒得过来管。更不用说周遭的其他普通百姓,只能在心里暗暗诅咒黄家倒霉。
乡寺,离集市并不远。走过一段路后,便可见到门前的两尊石兽,雕工虽然粗糙,但却也有几分威仪。陈牧的牛车缓缓在门前停下。
他跳下车,看了看怀里揣着的田契,都说衙门的八字两边开,有理没钱莫进来,无论在哪个朝代都一样。
“陈奇,你在外面守着车上的东西,我去里面拜访秦世伯。”
“少主,您放心吧!我会看好这些东西的。”陈奇憨实可靠,也知道陈家面临的危险处境,只盼着少主能带陈家度过危机。
陈牧理了理衣袍,跨上台阶,往里面走去。
“烦恼通报秦严老大人一声,就说故人之子陈牧求见世伯。”陈牧对门吏道。
门吏撇了陈牧一眼,一声不吭,好像没听到他说话是的。
陈牧并不意外,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笑道:“这是些茶水钱,还请笑纳。”
那小吏用手掂了掂钱袋的分量,眉开眼笑:“算你懂事,等着吧!”说完便转身往里面走去。
陈牧看着小小的门吏都如此威势,心中感叹不已,无论在什么时候,手里有权才是王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次我也能弄个小吏的身份。
……
“大人,那人的确说他叫陈牧。您看,要不要见见他。”门吏恭敬的说道。
秦严坐在案前批改公文,把手中的竹简放到一边。心道:我与陈浑是老交情,按说应该帮衬着陈家。怎奈听说他儿子是个傻子,本想陈家的败亡是不可避免的了。如今看来,此中还是另有隐情啊!
“你去领他到这儿来。”秦严想了一会道,见见又何妨,省的别人说我不念旧谊。
“喏”
陈牧跟着门吏来到秦严办公的院落。院子不大,却十分整洁。一乡之权力所在,倒也透出几分威严。院角边种着一排梅树,又显得别有一番趣味。
“陈公子,您进去吧,我就不打扰你们谈话了。”门吏收了钱,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