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梦漆黑的瞳孔中,赤红的烟袋锅逾来逾近。不甘、懊悔、愤怒涌上心头,不!现实,梦想,水镜司马氏的辉煌在这一刻通通消散在眼前,脑海中只剩下一片空白。
司马梦眼见得就要命丧当场,突然感觉脚下有动静,低头一看,船舱的入口处不知什么时候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双古灵精怪的大眼睛滴溜溜乱转,正是之前被掳去的黄衫衫。
“趴下!”
司马梦来不及多想,不顾形象的就地一滚。几团黑、白、灰的不明物体从入口的缝隙里飞了出来。
韩梓眼疾手快,抬手抄起旁边一个黑衣人的佩刀朝飞出来的物体扔了过去,同时飞身后退。
钢刀刚刚触碰到来物,几团物体炸裂开来,各种白黑、白、灰的粉末在空中四散纷飞。周遭的黑衣人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迷住了眼睛,惨叫声此起彼伏,更要命的是粉末中还掺杂了胡椒粉之类的东西,黑衣人们捂着口鼻,涕泗横流,瞬间丧失了战斗力。
“走!”司马梦趴在地上没敢抬头,只听耳边一声娇呵随即被一块湿润的布条掩住口鼻,让人拉着往桥楼外跑去。
司马梦稍稍辨识了周围的情况之后,心中大喜,搂住从船舱出来的黄衫衫随便找准一个方向提起轻功破窗而出。
刚刚脱离狼窝,司马梦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又有两个黑衣人从屋顶上飞身而下,正是韩梓安排用来对付突发状况的一支奇兵,两道刀光由上及下对着司马梦的头顶狠狠劈来。
黄衫衫眼疾手快,一翻手,两只飞蚁从手心飞出分别咬在了两个黑衣人的眼睛上。
司马梦丝毫不敢停歇,乘着这点空挡垫步凌腰向岸边飞驰。就在身处半空,无处借力的时候,韩梓已经从船舱里脱身,手腕一翻一发飞蝗石朝二人打来。
黄衫衫闷哼一声,被飞蝗石打中背部,猩红的鲜血从嘴角溢出。
黄衫衫精通各种奇技淫巧,武功却是极弱。受这一击,内脏受损,方才落地,便支撑不住瘫坐在地上。
“小梦梦……”黄衫衫在惨白的面色与嘴角的鲜血映衬下显得可怜楚楚,“你快走吧!”
司马梦将黄衫衫扶到树下让她倚坐着,细心地擦拭着其嘴角的鲜血:“我来就是救你的,怎能放下你不管。”
“傻瓜,谁要你救了!”黄衫衫却是杏眉倒竖:“我用柳哨通知你去搬救兵,谁知道你这么傻,这下我们两个都走不掉了。”
“我,我担心你……”司马梦低头喃喃。
黄衫衫小脸一红,故作生气:“本小姐聪明绝顶,用你救?白痴!你是在质疑我的智慧吗?”说着握紧拳头用力挥舞,想要表现出很厉害的样子,却不小心牵动了伤势,咳出几口鲜血。
司马梦心疼地将黄衫衫搂在怀里,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背部。
月夜,江边,星光熠熠。迢迢银河,相思树下,年轻的恋人相拥而坐。
一阵清脆的鼓掌声在一旁响起,韩梓慢悠悠的从船上走来:“可惜,可惜。老夫真不忍心亲手葬送两个如此可爱的年轻人。可是,谁让你们偏偏要惹上我们呢?”
司马梦站起身来,手持双剑,咬紧牙关一言不发地守护在黄衫衫身前。
韩梓并没有急着出手,作为一个混迹江湖多年的老狐狸,他很明白唯有谨慎与小心才能比别人活的久,活的长。江湖上许多名宿为什么能够名满天下,执一方牛耳,并不是他们武功有多高,智谋有多妙,而是他们比别人都活的长。怎么才能成为大师?把对手们都熬死了你就是大师!
所以即使对于两个以是瓮中之鳖的江湖小辈韩梓也表现出了足够的小心,更何况那个小姑娘曾经在他眼皮下瞒天过海,虽然有自己赶时间完成任务而大意的成分在里面,但上当就是上当,庆幸的是目前为止还没有为自己的疏忽付出太大的代价。
韩梓抽着烟袋,火光在月光下一闪一闪。之前被黄衫衫的飞蚁袭击过的两个黑衣人慢慢围了上来,眼角斜视着瘫坐在地上的黄衫衫,看来对那些可恶的小虫子依然心有余悸。黄衫衫一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慢慢伸向背后,冲着两个黑衣人微微一笑。
两个黑衣人对视一眼,心里一哆嗦,不再犹豫,一前一后冲向司马梦。
璀璨的月光铺满大地,司马梦挥舞双剑与两人战做一团。镜花水月作为水镜庄标志的剑法,从来以亦真亦假,匿实就虚闻名于江湖。在如此月光的辉映下,招式更加不可琢磨,凭空多出一大半的威力。
两个黑衣人起初还能凭借武艺与经验压制司马梦的剑招,可缠斗一久,渐渐的被镜花水月的虚招迷住了双眼,身上出现许多细小的创口。
韩梓在一旁观战良久,眼见得再打下去两人就要身死剑下,吧嗒吧嗒地抽了两口烟袋,突然大喝一声:“膻中!”
司马梦心中一惊,以为韩梓又要以暗器伤人,赶紧回剑护住自己的膻中穴。
想象之中的攻击并没有到来,两个黑衣人却趁着司马梦回防之际猛攻空门。
“华盖!”韩梓又是一声大喝,同时抬手一发飞蝗石射向司马梦的大横穴。
“卑鄙小人!”司马梦匆忙间闪过暗器,剑招的节奏却有些凌乱。
“印堂!”
“中府!”
“气海!”
一个个穴位从韩梓口中喊出,飞蝗石时有时无的飞向司马梦身上不同的穴位。
司马梦的剑招越舞越快,越舞越乱,到了最后索性不看情况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