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宇既然自告奋勇,想要整治军队,姜泰乐得清闲,也就不再与他多说什么,只是嘱咐宋杰陪同姜宇一起,并且有臧洪护卫在旁,一切就算这么定下来了。
姜泰当务之急,是前往严岩的侧帐,向他辞行,并且需要手书一份升迁报告,把麾下的几个司马定下来,交给严岩,这样,姜泰就可以按造计划,向濮阳进兵了。
与姜宇又闲聊一会关于军马安置问题,由管宠和宋烨二人暂督兵马,即刻返回别部营,姜泰独自带着左莒和五六个亲随,慢悠悠向严岩的侧帐行去。
突来的变故,姜泰犹如做梦一般,尽管他在来之前,已经知道了一些内幕,可此时此刻,刚刚升迁的姜泰,心里还是有些忐忑,毕竟,首次带兵七千,又是长途奔袭,独战一方,为大军开路,姜泰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做好这一切。
严岩的中尉营并不大,仅有三千余人,没走多久,姜泰来到了严岩的偏帐,这里有二十余人全副武装,在外执勤,左莒不等姜泰吩咐,便走上前,向把守营帐的一名屯长拱手道:“我家将军,别部校尉姜泰,求见中尉大人。”
那名屯长望一眼姜泰,立刻回一礼:“请稍等。”
那人转身进入大帐,不多时,匆忙走出来,向着姜泰拱手道:“姜校尉,将军有请。”
姜泰点点头,把左莒留在帐外,自己独自一人走入大帐。
帐内光线充足,严岩与长史孙豫相对而坐,正在品茶,不知道在聊些什么,两个人脸上都露出了一丝笑意,直到姜泰走入大帐,行一军礼之后,严岩才收起笑容,很严肃的点头道:“姜校尉不必多礼,入座吧。”
姜泰捡了个杌凳,坐在二人侧面,这时,已有士兵送来茶水,放在姜泰身边的小桌上,当士兵退去后,严岩已开口问道:“知道我为什么依然用你为将吗?”
“末将不知。”姜泰摇了摇头。
其实,姜泰原本以为,越人作乱,自己虽然怒斩了吴寒,却引来了更大规模的战争,严岩即便不严惩自己,也不会再用自己为先锋了,所以,在来荥阳的路上,姜泰已经做好了被罢免的准备。
万事皆有转机,姜泰不但没有被罢免,反而升任了别部校尉,主掌六千精锐,甚至成为了北上的先锋军,第一批杀入河北,这反而使姜泰更加不知道,严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甚至姜宇,也摸不清严岩和孙豫到底在搞什么鬼。
此时严岩忽然问起,姜泰只能摇头否认,严岩并没有在意姜泰的回答,只是低头轻抿一口茶,而后又道:“你知道那扎米色吗?”
姜泰再次摇摇头,严岩苦笑道:“他是那扎米谷多的弟弟,匈奴的大威将军,这次匈奴右翼的主将,就是此人,此人骁勇善战,号称万人敌,数万军中驰骋,无人能挡,这次你北上,恐怕会与此人碰上,我之所以要告诉你,就是想你有个准备,莫要与此人硬碰硬,免得吃了大亏。”
“将军的意思,让我避其锋芒,择机而动吗?”
“不管怎样,你在交战之时,尽量注意就好。”严岩呷口茶,而后又道:“知道为什么让宋烨做你的监军吗?”
“宋烨曾任左部司马,为人骁勇,我认为,此人可堪大任。”
“不仅仅是这样。”
“那……?”姜泰做出不解的样子。
“匈奴在河北的势力已经稳固,其根基不易动摇,北广王此时又在部署战局,始终不肯发起大战,所以,你孤军深入,首当其冲,身边必须有一些可用之人,宋烨毕竟跟了我多年,他的能力和为人,我深知不疑,所以,有他在你身边辅助,我心里才会踏实。”严岩说完话,放下茶杯,苦笑着摇摇头。
对于任用姜泰,他不知道是对是错,虽然孙豫极力赞同启用姜泰,自己也十分看好姜泰,可毕竟先锋军彻底交给姜泰了,如果他败了,北军的整体士气一定会受到影响,如果他胜了,会不会居功冒进,转胜为败呢?想到这,严岩不得不又提醒道:“居功而不自傲,乃为大将。”
“末将记住了。”
“嗯,各营司马都选好了吗?”
“我已经有合适人选了,共有六名,还请将军赐我竹简和笔砚,我立刻书写,上报。”
……
姜泰辞别严岩和孙豫,回到自己营房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此时太阳还没有下山,但是天色却已渐渐暗淡了,姜泰抵达营寨的时候,各营士兵基本上已经分派完毕,除了各营司马和各部军侯没有正式任命以外,其余如屯长,什长,伍长都已就位。
各营将士按造自己的营盘位置,分别列阵以待,伙房炊烟枭枭,正在准备出征后的口粮,这几天远征,除了将士们自己随身的口粮和水,基本上没有什么物资会随同军队一起出发了。
每个人还有一小包马料,足够战马吃五天,五天后,他们会去沿途驿站补充物资,虽然严岩嘴上说没有物资补给,但实际上,早在两天之前,已经又一批民夫押运着马车牛车向北而去了。
此时姜泰回道大营,直奔校场而去,演武台上,姜宇等人早已等候多时,姜泰的战马刚刚奔入校场,停在演武台上,那一边,轰隆的战鼓渐渐敲响了。
随着战鼓敲响,写有姜字的战旗一面面立起来,随风摇摆,而姜泰在此时,也大步走上了演武台。
“将士们,从今天起,咱们正式成立为别部军,定编六千人,由宋烨出任监军,姜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