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说国之兴亡,匹夫有责,可别部营刚刚遭到匈奴夜袭,溃不成军,向东溃退的时候,步军司马朱洪当即焚毁浮桥,断绝匈奴南下的要路,也毁去了别部营士兵的退路。
不少士兵因为没有退回到南岸,被匈奴人困死在河滩旁。
但是初冬刚到,河水还没有冻透,很多人试图踩着冰面过河,却走到半路,因为冰面碎裂而掉入河中,河水冰凉刺骨,很多人因为手脚抽筋淹死在河中。
这一战,北军一败涂地,士气更加低靡。
中尉大营,宋烨把北面的情况向严岩表明,并以士无战心,不可久持为由,劝说严岩,希望严岩能够尽快下令,调回别部营,却在严岩犹豫不决,宋烨心急如焚的时候,有斥候匆匆归报,渚河以北,大火燎原,火源位置在别部营一带。
严岩吓得手里的水杯都掉地上了,宋烨更是急的直跺脚,抱拳恳请严岩即刻发兵驰援别部营,迟则有变。
严岩也不便再犹豫了,也许,别部营屯兵渚河以北就是一步错棋,若士气高昂,物资充足,尚可一战,此时留在渚河以北,就是待宰的猎物,严岩当即传令,长水营,射声营各派精骑,即刻跨河救援别部营。
本来留在浮桥以南的一万步兵营是侧应别部营的主力部队,他们可以立刻集结部队,跨河一战,是别部营最主要的侧应部队,但可惜,驻守在前军的司马朱洪焚毁了浮桥,导致后军的步兵营士兵赶到浮桥时,已经无法渡河了。
数千兵马囤聚在渚河岸旁,眼巴巴望着河对岸的别部营被烈火吞噬,喊杀声,哭泣声,刀枪碰撞声犹如雷鸣般,震人心魄,所有人都不自觉的低下头,为死去的战友默哀。
就连射声营的一千弓骑和长水营的三千精骑赶到浮桥旁,都无法渡河,众人气急败坏的望着对岸,却没有一个人能够想出渡河的办法,一阵唏嘘声过后,各军如鸟兽散,各自散去了。
中尉大营内,严岩气的胡子都竖起来了,他怒视着跪在帐中的朱洪,大帐内非常冷,只能靠火盆取暖,但是各军校尉,司马等将官都有大氅,倒不至于特别冷,可跪在地上已经半刻钟的朱洪此时冻的瑟瑟发抖,他一脸不服气的望着严岩,强辩道:“将军你偏心,我哪里错了?”
“你毁去浮桥,害我北岸数千骑兵无法退回,这不是错吗?”
“将军,当时的形势您不了解,匈奴出动数万兵马,声势浩大,我们根本无力抵挡,如果不毁去浮桥,恐怕连我的营盘都保不住了。”朱洪兀自强辩道。
严岩明知道朱洪在说谎,却无法和他一较高下,毕竟朱洪的父亲朱永昌乃当朝太尉,自己还惹不起,可就这么算了,严岩又咽不下这口气,他想寻姜泰的霉头,严岩不会拦着,也不会去管,可朱洪因为一己之私,害死了自己麾下一个别部营和射声营三千精锐弓手,这口气,严岩如何能咽?
严岩愤怒的从软席上站起身,他把身上的大氅正了正,而后看向一旁的步兵校尉灌殄,怒喝道:“停了朱洪的职,他的兵暂时由你来带!”
“将军……!”朱洪还想争辩,可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什么了。
严岩不理会朱洪,愤怒把一块竹简扔给朱洪,怒吼道:“你替我回京一趟,把这封书信交给你父亲,将功折罪,本将也许会给你重新掌兵的机会,否则,你就不要再回我北军了!”
严岩这一次是真的怒了,朱洪跪爬着向前走,捡起书信,揣进怀里,他略带失落的望一眼严岩,不情愿的抱拳回道:“定不负所托。”
……
别部营本是骑兵编制,因为hb一战,大雪骤降,导致部分战马被冻死,饿死,别部营本来就不充足的战马一减再减,此时匈奴忽然夜袭,别部营仓促溃退,各军士兵只顾逃命,能够牵出战马迎战的士兵一多半死在了战场上,只有少数人脱离了战场,沿着渚河向东溃退。
一支孤独的军队,约有五百三十余人,其中几匹战马上驮着奄奄一息的管宠,昏迷不醒的姜泰,刚刚苏醒却浑身乏力的那扎雪莉和一蹶不振的姜宇等人,而这支队伍的主将,则是负责镇守别部营以东的后军司马,臧洪。
臧洪因为离西营最远,所以,他的军队受到冲击最小,也是最快组织军队反击的主力所在,可一拳难敌四脚,臧洪在奋力抵挡匈奴军前队之后,救出了奋力拼杀的管宠等十余人,也不得不仓促西撤,与逃离战场的姜宇,左莒等人会合,因为大寨已丢,南下的道路被匈奴占领,他们只能沿着渚河向西溃退。
因为战争来的仓促,整个别部营都被杀散了,各军司马生死未卜,各军兵勇四散逃命,短时间,很难聚拢。
就连主簿宋杰也在乱军中不知去向,无处可去的臧洪军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尽快脱离战场才能保命,渐渐的,他们退到了西面的一座大山之中。
大山上树木茂盛,但是寒冬时节,花草凋零,大山整体显得光秃秃的,除了紧密的树木以外,到处是皑皑白雪,犹如披上了一层冬装。
众人没有御寒之物,唯有姜泰有一件大氅,在他昏迷之前,批给了那扎雪莉,本来左莒等人想把大氅要回来,给姜泰披上,但是考虑到那扎雪莉是个柔弱女子,怕她熬不住,臧洪便把自己的大氅披在了姜泰的身上,替他抵挡风寒。
但是大雪依然不停歇的下着,仿佛这一场雪,一直会下到世界末日一般。
众人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