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寸长一诗念罢,乔竹酒琢磨少顷,复而把小黑猫调转身形面向自己,晃着它的身子笑问道:“小家伙,难不成我上一世死在阴间的时候送了你不少人情?”
“喵”小黑猫张口出声,一如既往的似是听懂了人言般回应乔竹酒。
文寸长见此灵物,因劳疾和长期导致略有涣散的双眼霎时绽放光彩,沉吟一瞬,问向乔竹酒道:“它可曾有了名号?”
乔竹酒重新把小黑猫放在肩膀上,摇摇头道:“竹酒也是今日才把它抱回家中,还未来得及为其取名。”
“可有想法?”文寸长追问道。
乔竹酒先是摇头。“之前并无思绪。”
说完,又偏头微笑看着小黑猫,抬手抚了抚它的小脑袋道:“不过既然先生说它是阴间黑白鬼,竹酒觉得,叫它无常如何?”
“好名字!”
文寸长平常几乎不会称赞乔竹酒,但这一次,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徒弟得了只灵物而替他高兴,难得脸上严肃面容缓和了少许,唯一的缺憾是仍不显笑容,让一贯希望见到老先生笑一次的乔竹酒很是失望。
虽入里又是养身白玉铺地,但文寸长似乎仍旧觉得冷,裹了裹身上毛毯,嘱咐道:“虽是报恩而来,但万不可懒散相对,好好待它,它回报你的定不会令你失望。”
言罢,不等乔竹酒答应,文寸长便展露疲态,挥手道:“无旁事的话就回去吧,我累了,想睡会儿。”
乔竹酒不敢打扰先生休息,道了句“先生保重身体”便。
回返翠竹院的路上,因先生顽疾仍在之故,牵扯起了他不少疑问,他不明白为什么乔家坐拥金山银山,却请不来名医根治先生之病。
尽管先生对他要求甚严,也是目前天下间唯一一个揍过他的人,但随着思想的健全,乔竹酒愈发懂得,若无先生这般管制,他也不会有现在的心性品质,更不会懂得那么多同龄人不懂的道理。
同样的,还有很多其他问题乔竹酒找不到答案,比如为何乔老爹一定要逼着他论道,老钱为何总穿那身快烂掉的旧羊毛衫,温胡茬又为何才战败一次就死在了沙场上
乔竹酒自认已破万卷,还被逼着练了一手好字,可先生却评他为“才高八斗,唯解一二”,难不成自己还没解开的“六七”就是这些自己尚不明白的疑惑吗?可是这些不解之惑显然不足六七啊!
“喵”
念头烦杂的乔竹酒被无常一声呼唤拉回思绪,举目一看,迎面走来一风情万种的女子,她正挂着玫瑰般火热的笑容,藕臂大开,似嗔似喜的找自己讨要拥抱。
乔竹酒堆满笑容迎了上去,那女子拥着香风,把香气和乔竹酒一并融在了自己的怀里,无常被硬生生从乔竹酒肩膀上挤了下去,不满地长叫两声,惹得女子咯咯咯一阵娇笑。“呦,弟弟这只小黑猫好像吃醋了呢,莫非是只母的不成?”
略微挣扎着于女子胸前丰盈逃出,乔竹酒喘了口气,腼腆的笑回道:“大姐就别打趣我了,哪里是什么母的,分明是一只见了母猫就迈不开步子的色猫。”
乔竹酒强行逼着自己从那份柔软芳香中退出来后,乔梅凤立时用她永远稚女般的声音委屈道:“大姐是不是哪里让弟弟不开心了,怎么弟弟都不像以前跟大姐亲近了呢”
心下大乱的乔竹酒听完慌张不已,本想重新钻回乔梅凤的胸脯已示姐弟二人感情未变,却被后者扯着耳朵提了出去,娇笑着说道:“我看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话讲得一点都没错,猫是色猫,主人也不是什么好人,你想占大姐便宜?就不怕传到外面大姐以后嫁不出去?”
乔梅凤“翻脸如翻书”的本事乔竹酒不是第一次领教,他知道乔梅凤如此作为,无非就是想拿自己窘迫之态取乐,曾经乔竹酒也想过跟她讲道理,可后来他慢慢发现,自己压根没有道理可以跟乔梅凤讲。
于是,乔竹酒只能死缠烂打,挽起乔梅凤的胳膊,拍拍胸脯道:“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大不了以后弟弟养着大姐便是!”
乔梅凤听罢,不乐意道:“怎么,你还真以为大姐嫁不出去吗!”
乔竹酒自知口误,忙改口道:“不不不,大姐是因为太过倾国倾城、体贴端庄,难寻一人能配得上大姐,即便将来真有那么个人,也是他攒了几辈子的福气,说不得才子佳人,只能是鸡攀凤凰,委屈了大姐。”
被乔竹酒一通**分属实的称赞,乔梅凤终于重焕笑颜,嘟嘴就在前者脸颊上香了一口,趁乔竹酒脸红发窘间跑走,跑出几步后回眸一笑百媚生,俏皮眨眼道:“回去找你的竹笋要胸脯枕吧,大姐要出去买些胭脂水粉,做几件新衣穿给你看!”
望着乔梅凤远去的婀娜身姿,又低头瞧了眼有力没处使的小兄弟,乔竹酒长叹一声,抱起脚边黑猫无常,十分听话的回返翠竹院,寻竹笋枕胸午睡而去。
内,乔竹酒走后,文寸长又重新面向那块高挂匾额静立许久,随即吃完乔家下人送来的午膳,朝向一楼层层书架隐蔽处说道:“去把乔老爷叫来。”
“是!”
暗处瞧不出有什么人站在那里,却是实实在在传出了回应门內而开,外面阳光再无阻碍的照进来后,便只见一名整个隐藏在黑衣斗篷里的人窜了出去,不多时,乔知深便是,黑衣人紧随其后,进了楼中又消失在繁多的书架之间。
乔知深入门,见文寸长又在无言看他自己亲笔题写的匾额,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