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阳初升,乔竹酒仍旧未能免除浑身酸疼的痛苦,指撑掌,掌托身,乌龟一样从床上爬下来,提着木桶到井边打水梳洗,整理好衣物后便提剑往练武场走去。
来到练武场,已有不少青苍派弟子持剑练招,一步也不想再动的乔竹酒打算先完成三千次挥剑,可剑还没提起来,便是有五位看起来不生不熟的青苍派同门并肩临近。
等五人走到面前,乔竹酒放下重剑,其中一眉清目秀的青年含笑道:“小师弟,我是师父的二弟子冯承安,你可以叫我二师兄,也可以叫冯师兄。”
乔竹酒俯身把重剑妥善安放在地,抱拳推手道:“乔竹酒见过二师兄。”
冯承安点点头,道:“小师弟昨日想必也听到师父之命了吧?”
乔竹酒还未明白过来,一时语塞,冯承安也不气恼,耐心解释道:“即不可与顺兴镖局之人发生冲突,且今日开始,每天五名青苍派弟子前往陶安村看护村民安危。”
由于这两天乔竹酒的身体一直处于体力透支状态中,头脑也不尽灵光敏捷,此时想起褚英华的“师命”,他第一反应就是不情愿,拜入青苍派为了什么?还不就是为了亲手把那八名侮辱他的镖师宰了出气?
当下褚英华立此规矩,心无妙计的他诚然郁闷。
然而冯承安却不知详细内情,继续说道:“大师兄有言叫我传达小师弟,如今小师弟初入江湖,应多接触一些江湖中事磨练心性和积攒阅历,这也是习武的一部分,接下来一段时间,你暂且住在陶安村,等大师兄认为可以了,再叫人换你回门派来。”
“住在陶安村?!”听得这般安排,乔竹酒惊疑出声。
冯承安上前两步,拍拍乔竹酒肩膀宽慰到:“放心,每日都会有四名师弟陪你一同在陶安村看守,出了事情自有他们替你挡住,不必担忧你的安危。”
“可是”
“别可是了,小师弟,大师兄对你寄予厚望,你可别辜负了大师兄的一片苦心。”
乔竹酒还想找找余地,冯承安打断其言,用方才戚策所授言词予以劝说。
实在没了办法,乔竹酒只能答应下来,冯承安很满意乔竹酒的表现,指着身侧四人介绍道:“他们是你朱丰羽、孙华荣、韩经亘、张乐贤四位师兄,你速去收拾衣物行囊,打理好行囊趁早启程,到了陶安村,四位师兄自会安排你饱餐一顿再找个地方住下。”
乔竹酒记下四位师兄姓氏称呼,逐一打了招呼,横抱重剑小跑回房,取了另一身青衣鞋子,以方布裹好斜挎在背,唤来无常爬到肩上,又拿起重剑和摆放在桌上多时的银袋来到虞温月门前。
这次学乖了的乔竹酒轻轻叩门,等房门被睡眼惺忪、别有一番风情的虞温月打开,乔竹酒顾不上欣赏少女美色快速说道:“小丫头,我被大师兄派到庐城陶安村看护村民安危去了,恐怕短时间内不会回来,无常怕是不愿离开我太久,你若想它,就叫大师兄派人带你去找我。”
说完,乔竹酒把银袋塞到虞温月手里接着道:“这是上次大师兄拿药膏来时留下的银两,我也不知道里面有多少,你留好,等脚伤好些,就出去走走转转,买点喜欢的胭脂水粉。”
“胭脂水粉”四字入耳,虞温月忽然记起初到青苍派那一夜,自己将睡未睡时乔竹酒给她讲的关于他爹娘的故事,少女心思难猜完全,她正欲出言,乔竹酒已是转身跑走,身影消失在她眼帘之中。
回到练武场上,冯承安嘱咐几句,乔竹酒便是跟着四位师兄出门上了马车,往陶安村方向驰去。
庐城城判府,待客大厅内。
城判大人身着官服,手持毛笔,蘸染浓墨于纸上挥舞游走,笔法秀逸,墨彩艳发。
一位虎背熊腰、浓眉大眼的中年站立在旁,待城判大人收笔放于笔搁上,拍手称赞道:“大人好字!”
城判大人淡笑一声,旋即皱起眉头,落于主座,端起婢女沏好的热茶,以茶盖拨弄两下杯口,沉声道:“姚总镖头,你要求的事情本官都已帮你办好,但你要明白,此事有一无二,尤其是刻意放城外匪贼入城扰乱百姓的手段,下不为例。”
姚总镖头点头承诺道:“大人放心,若非青苍派实在嚣张过头,姚某也不会出此下策让大人为难。”
城判大人脸色渐缓,道:“顺兴镖局和青苍派的矛盾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寻常在本官眼皮底下只要不做的太过火,我也懒得去管,不过你应该清楚,青苍派虽不是江湖里的名门大派,可在庐城之中,其地位实力也不可小觑,惹急了褚英华,恐怕你我都没好果子吃。”
“大人说的在理。”姚总镖头先肯定一句,紧接着又道:“褚英华那厮仗着有几分本事,明知我顺兴镖局倚仗大人庇护方能在庐城顺风顺水,却还再三放任门内弟子与我手下镖师冲突不断,这不明摆着不给大人面子么?”
城判大人摆摆手,戳破姚总镖头伎俩道:“行了,你也别给本官戴高帽,总之顺兴镖局和青苍派的矛盾,仅限于目前的程度为止,真闹出大乱子,本官全让你们锒铛入狱,谁也不例外!”
“是是是,大人放心,只要青苍派弟子不再与我手下镖师为难,姚某定安分守己,规规矩矩经营镖局之事,多赚银两孝敬大人。”姚总镖头显露与他身形体魄不符的谄媚姿态立下保证道。
庐城城判很欣赏姚总镖头的态度,他也乐于利用自己的“举手之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