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了当下生活的乔竹酒,没想到今日下山会和以往下山有什么不同之处,可是等到了陶安村村口,他有些诧异的望见,祁凡真、玄霄道人、千面婆婆、老钱、虞温月五人站作一排,齐齐朝他这边翘首以待。
这五人,前面四位老者并未因两年时光流逝而有太多变化,毕竟该有的皱纹都已挤满脸上,哪怕头顶隐蔽处又多了几根白丝,乔竹酒也无法逐一数清算明。
唯一可以说有变化的便是虞温月,十四岁的她身段更显修长玲珑,丹凤眼弯出的那两道小沟似乎又深了些,让瞧见的男人无一不沉醉其中难以自拔,五官铺开,如芙蓉初放,肆意向世人展示她那仙姿玉色的本钱。
待得乔竹酒走到近处,视线在面前五人脸上一一扫过,终而问道:“今儿是什么日子?怎么都站在这等我?”
祁凡真很是难得的主动代众人回答乔竹酒道:“离别的日子。”
“离别?”乔竹酒追问道。
玄霄道人点了点头,出言解释道:“两年多的时间,不算长也不算短,我、祁老弟、千面妹子三人聚在一处这么久,江湖里总归还是有人得到了这一消息,所幸关于你的事情倒是没有暴露太多,你也不必担心会有人因为我们而找你麻烦。”
乔竹酒闻言把重剑从肩上放下,掌心用力紧了紧,皱眉问道:“是仇人上门?”
玄霄道人哈哈一笑,道:“算也不算,总之我们三人没法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了,倒不是怕,主要嫌烦,不自在。”
“那你们要去哪?我跟着不行么?”和三人朝夕相处两年多,乔竹酒早已把他们当成了和家中木伯伯一样的异姓长辈,感情颇深,怎舍得轻易分别。
祁凡真接过话来,摇头说道:“崖边雏鹰总有被扔下悬崖的那一天,跟着我们,你永远无法活出个真真正正的乔竹酒,虽然我三人把能教你的全教你了,你也的确成长了不少,但学无止境,想入了江湖而不被赶出江湖,你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切莫意气用事,定要三思而行。”
这是祁凡真为数不多的夸奖人,也是鲜之又鲜的称赞乔竹酒。
奈何面临分别,乔竹酒始终没法从这话中得意起来。
看着耸拉着脑袋的乔竹酒,玄霄道人不忍又不得不告诉他道:“温月小丫头我也得带走,送去还我另一位老友的人情,他总说少一位称心如意的徒弟,恰好她天生懂得观面识心的本事,定能合我那老友的胃口,你放心,即便此事不成,我也定不会叫她受到半点伤害。”
“小丫头也要走?她又不是什么物件,怎地说让你送人就送人?”
乔竹酒不满出声,内心同样饱含不舍之意的虞温月咬咬牙,垂首轻声道:“是我答应玄爷爷跟他走的。”
“你答应了?”乔竹酒偏头紧盯虞温月,瞪眼问道。
虞温月鼓起勇气迎上乔竹酒的目光,想起昨日玄霄道人单独跟她所言种种,果决道:“嗯,我愿意跟玄爷爷走。”
回念起两年来虞温月跟自己湖边戏水、树上掏鸟、山顶观日的种种,乔竹酒以为是自己做了什么让她不高兴的事才导致她答应随同玄霄道人离去,忙问道:“我最近也没不正经啊,你干嘛一定要走,玄老头欠的人情,要他自己还便是,万一你去了受欺负怎么办?我不在谁给你出气?”
虞温月心头渐软,撇过头去不再说话,玄霄道人适时接过话锋劝慰道:“臭小子,你还不信我么?我说不会让温月小丫头吃亏就绝对不会,她暂时离开,日后说不定会成为你难以替代的助力。”
“我不需要!”
人总是在即将失去某些人事物时,才懂得过去不够珍惜,今日道别前乔竹酒还没觉得虞温月在他心里有多重的分量,可到了临别之际,他才察觉到这个天生丽质的小丫头,经由往常日子里的点点滴滴,早早在他心里埋下种子发了芽,就算不一定成男女之缘,他也不愿她离开自己。
哪知他倔脾气顶头,虞温月态度也硬了起来。“我去哪你管不着,玄爷爷,咱们走吧。”
乔竹酒错愕的看着虞温月侧脸,他本以为虞温月是受了玄霄道人蛊惑才做此决定,眼下看她的反应,分明是真的主动同意,而非有半点强迫威胁的因素在内。
玄霄道人为难的看了两人一眼,说实话,他也有点后悔昨日跟虞温月讲那么多了,假如眼前这对年轻人因己之故闹翻,岂不是平白拆散了一段大好姻缘?
正当玄霄道人打算好好劝说乔竹酒一番时,后者忽然变得无比沉默,绕开他们五人独自往陶安村村中走去。
遥望乔竹酒落寞的背影,祁凡真、玄霄道人、千面婆婆、尤其是虞温月,脸上都展露出不忍的神态,可是他们没有一人出言阻拦,一如乔竹酒今日归返前所商榷的那般,要为了他好,就一定要狠下这一次心。
老钱出言打破沉闷的气氛,朝四人说道:“你们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少爷的,相信他日少爷名动江湖,再相见时,必定能明白你们的良苦用心,给他一点时间。”
老钱与虞温月等人逐一道别,祁凡真先走,千面婆婆眼神莫名的看了玄霄道人一样同样离去,待得玄霄道人在老钱酒肆草棚下喝完一坛子酒,准备招呼虞温月启程时,乔竹酒忽然又跑了回来,离草棚十几丈远处驻足,遥遥大喊道:“小丫头,下次见着你我能不能抱你?”
背着身子刚出没几步的虞温月身体一颤,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