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竹酒清楚的记得,当初他刚跟着戚策来到青苍派时,翟玉芳曾对戚策说了和当下一模一样的话。
而且,不仅话一模一样,连所谓的“看”也毫无异处。
年少时便混迹于晋城各大风月场所的乔竹酒自然不排斥翟玉芳一通揉捏,但想到褚英华这位师父还在面前站着,他实在不敢跟翟玉芳太过亲近,于是忙尴尬后退两步,腼腆笑道:“有劳师娘惦念,弟子吃得饱睡得足,不仅没瘦,还胖了不少斤两呢。”
乔竹酒的动作被翟玉芳敏感察觉到,收手理了理额前发丝,探指点了乔竹酒脑门一下嗔道:“这么久也不知道回来看看师娘,是不是在外面野惯了,把师娘忘到九霄云外了吧?”
不等乔竹酒作答,褚英华打断问道:“陶安村里的情况一切安好?”
亏着褚英华还能想起这件事来,听他这话中之意,分明是没有明确告诉过青苍派弟子可以不再去陶安村看护,乔竹酒没急着回应,先回头看了孙华荣四人一眼,发现他们尽有局促之态展现,才转过头来说道:“诸位师兄和弟子日日守护陶安村,从未忘过师父之命。”
褚英华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好,虽然你自己不愿意常住陶安村了,可以后轮到你前往护村之日时也万不可懈怠,懂了么?”
褚英华口中的“你自己不愿意”,让乔竹酒误以为是说他“宁可违背师命也不肯继续呆在陶安村”,而非是当初自己主动要求常住陶安村如今又改了主意的“不愿意”。
随口应下后,褚英华便带着翟玉芳出门而去,想来是在青苍派呆的腻了,打算外出闲逛一遭。
等二人出了大门,孙华荣四人紧绷的身体才放松下来,乔竹酒似笑非笑的盯着四人,最后孙华荣最先回过神来,干笑道:“小师弟应该也知道陶安村的情况,说来惭愧,咱这些师兄弟们,谁也不愿意把练武的时间平白浪费在那小村子里,所以……”
乔竹酒没有接话,而是反问道:“莫非在陶安村就没法练武了吗?”
孙华荣一怔,眼珠子转了转,向其解释道:“你不知道,师父传授剑招剑式没个准日子,指不定哪天兴致所至,便当天亲自传授咱们个一招半式,门中谁也不肯错过师父亲自指点的大好机会,因此才有了当下这个局面,说来我们这些做师兄的还得感谢小师弟你,方才若非你临场应变,我们免不了都得挨师父一顿打骂。”
乔竹酒看得出孙华荣仍没有完全说出实话,不过他也懒得深究,问出戚策所在后,便径自离去,不再与四人过多交谈。
寻觅戚策过程中,乔竹酒还是凭着自己的记忆找到其住处,而后轻叩房门。
吱——
房门由内而开,和乔竹酒对上眼的刹那,戚策先是一愣,紧跟着就毫不掩饰的愠恼斥责道:“谁让你回来的?!”
乔竹酒一时间没从戚策的恶劣态度里回过神来,戚策追问一声,他才把讲给孙华荣四人的说词重复了一边。
听完乔竹酒的解释,戚策沉默许久,脑子里思索着待会该如何跟乔竹酒解释虞温月失踪一事,哪知就在这个时候,乔竹酒忽然说道:“对了,虞温月那个小丫头后来跑到陶安村找我,说总住在青苍派怕麻烦大师兄你,我见她后来住的还算习惯,所以就把她留在村子里了。”
戚策脑袋嗡的一声,双手紧扣住乔竹酒结实了不少的肩膀上,瞪大双眼喝问道:“你说虞姑娘这两年多以来一直住在陶安村?”
乔竹酒不比当年,自是不觉肩上吃痛,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回道:“正是。”
戚策闭目深吸一口气,愤然把双手在乔竹酒肩上放下,强压心中怒火问道:“那她人呢?”
乔竹酒自知不可过多暴露祁凡真等人踪迹,唯有编造谎言道:“原本我二人就没太多交情,她不愿意跟着我了,所以就独自离开继续去游历四方了。”
希望之火重新让乔竹酒浇灭的戚策已然有些不好自控了,但他还是强扯出一丝笑意,继续问道:“那小师弟可知她去哪了吗?”
“不太清楚。”乔竹酒摇摇头,一脸天真的答道。
戚策攥了攥拳,心里默默把自己这一段良好姻缘的毁灭安加在乔竹酒身上,而后他脸上笑容更浓郁了几分,拍了拍乔竹酒肩膀道:“好了,既然回来了,以后就在青苍派里好好跟师父师兄们学本事,顺兴镖局的仇不是还没报吗?多下点功夫,回头咱们一起去找他们算账!”
“大师兄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啊!”
乔竹酒心里感慨一声,点头坚定道:“大师兄放心,师弟一定刻苦练剑。”
“好,你先回房休息去吧。”
……
将将入夜时与众多褚英华夫妇以及众位师兄吃过晚饭,青苍派之人都知道了乔竹酒归返门中的消息,同时,也都被迫记起了每日要前往陶安村看护村民的事。
虽众人有所不愿,却谁也不敢去触褚英华的霉头,于是只能在戚策的强调下,重新编排起前去陶安村的事宜来。
夜深,回到房间的乔竹酒躺在床上,琢磨着到底该不该在青苍派里显露自己两年来学到的本事,他打心底没有怀疑青苍派里任何人的意思,只是祁凡真多次嘱咐于他,关于随之习武的种种,不可轻易泄露,否则会麻烦缠身,驱而不断。
乔竹酒不是没问过具体缘由,但祁凡真只是说让他见机行事,不必过于忧虑旁人会找他祁凡真的麻烦,只要照顾好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