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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言道千里姻缘一线牵。
当年翟玉芳初见褚英华时,后者正在与另外一名江湖剑客相约于城中闹市比斗。
他的对手,是那座城池的常客,与城中城判大人关系莫逆,那城判大人当日闻听有人要与自己的知交为战,立即调动上百名城卒前往护持,并当即下令,若褚英华稍有取胜迹象,务必以“误伤百姓”的罪名将其缉拿归案,而后严审定罪!
褚英华自是不知其中的阴谋门道,一柄细如竹叶的青苍剑在手,傲然施为,其剑法轻盈灵动,穿梭于对手的攻势之中而游刃有余,最后剑尖一点划过身为城判知交的剑客喉咙,将之斩杀当场!
尸体倒地,败亡剑客的脖颈渐渐显现出一道细密红线,鲜血一经流淌便如决堤的洪水接连不绝,地面上很快就积攒出一滩血水,把死去之人的身体环绕包容。
站在一旁围观的老百姓们看着败亡剑客圆睁双目,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觉得是在瞪着自己,一群庄稼人哪里受得了这般景象,纷纷扭头逃离这是非之地,而聚集在外围的城卒们不曾想褚英华明知他们就在一旁还敢痛下杀手,心里慌于办砸了自家大人嘱咐之事的同时,持枪快步把褚英华包围起来,意图抓回去给城判大人一个交代。
有些胆子大的城中百姓仍站在远处看着事态发展,他们很想知道这位剑法如神的年轻剑客最后能否创造奇迹,从而打破天子王法“杀人偿命”的规矩。
他们不入江湖,却向往江湖。
而这些人之中,唯一一名女子,便是翟玉芳。
褚英华潇洒取胜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爱上了他,可是她不敢在上百名城卒面前造次,更没法为了一个心爱男子去冒险触怒封幽官员,因此她便只能静观其变。
倘若褚英华今日能了结此事安然脱身,翟玉芳定会毫不犹豫的恳求他带她走。
其实,翟玉芳比谁都清楚,自己所祈盼的奇迹,几乎不可能出现,除非,褚英华是她命中注定的那个男人。
上百城卒长枪直指褚英华,一个个往前探着步子,谁也不敢做第一个出头的人,扫视着周遭聚拢而来的城卒,褚英华懒洋洋的告诉他们,去把城判大人叫来,要是见了他还打算抓他,他会弃剑随之入狱。
有资历较深的城卒听了褚英华之言,派人去叫来了城判,城判坐着官轿而至,没有下轿,仅是掀开轿帘,看了一眼地上知交的尸体,满面含怒与褚英华对视少顷,便下令叫人将他拿下。
适时,褚英华长剑背身,遥与放下轿帘的城判说道:“大人,假如我与地上这人换个结果,此情此景,他想脱身的话,许是不难吧?”
轿子里的城判大人闻言皱了皱眉,他当然知道自己这位知交的武功深浅,虽说硬杀百人而走不可能,但一心逃命还是有几分胜算的,可是,他问这个做什么?
没有得到城判的回应褚英华也不气恼,仍旧一脸风轻云淡的说道:“大人,今日褚某要是凭着自己的本事离开,估摸大人府中屋顶上就要少几块砖瓦了。”
为官之人,哪怕初时再如何心净如水,在官场上呆的久了也难免变得攻于心计,听了褚英华在旁人耳中莫名其妙的话后,轿子里沉默许久,最后那城判才下令先驱散围观众人,终而带兵打道回府。
至于褚英华,则是被一群城卒围着送出城去,在此过程中,心生喜意的翟玉芳一路跟踪,可追随褚英华入了城外树林后,一眨眼的功夫,她就找不到他的影子了。
“你确定还要跟我走下去?”
就在翟玉芳因褚英华脱身重新升起希望、又因跟丢褚英华转为失望之际,一个听起来十分懒散的声音在耳边想起,她猛然转身,看到挤满脑海的那张面容后,惊喜一瞬,张开欲言,忽而又觉得自己太不矜持,羞意渐浓,红着脸扭捏的低下头去。
褚英华又凑近两步,再次问道:“你还跟我走么?”
翟玉芳没有说话,轻轻点头……
过去的近二十年时间里,褚英华为了翟玉芳不再过问江湖事,定居庐城,依照她的意思买下一片肥沃良田依靠收租过日,又开立青苍派,收徒百余名授以自己独创的青苍剑法,人气兴旺,吃喝不愁。
而两人唯一的缺憾,便是一直没能有个孩子。
翟玉芳肚子迟迟不见动静,添以褚英华又非那种痴迷于男女之事的浪荡子,渐渐地,两人夜里同赴巫山观**的次数越来越少,翟玉芳心怀幽怨,又因天性使然,很快便和大弟子戚策苟且到了一起。
俗话说,万事开头难,有了这第一次,翟玉芳就越来越毫无忌惮,且她内心开始把自己的这种“失德举止”归结于褚英华的不明其意,而非是她的过错。
之所以这些年来没有对别的弟子动心思,是因为有戚策这个珠玉在前,其他弟子入不了她的眼,可自打乔竹酒出现,翟玉芳仿佛重新找回了当年初见褚英华的感觉。
起初这种感觉并不浓郁,加上乔竹酒被戚策在外“流放”了两年之多,又被戚策哄骗告知前者在村中已溺水而亡,因此后来翟玉芳基本上就快要把他忘记了。
直到昨日,一切的一切都峰回路转,重新见到乔竹酒的翟玉芳认为,老天把他送回自己身边,跟当年褚英华安然从上百名城卒手里脱身的因由一般无二。
是姻缘红线在暗中牵动。
不对,应该说跟褚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