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休心不在焉地与小黑相互扯了一阵,终于叹了口气,不再出声了。小黑见此,也乖巧地从树上跳了下来,在地上‘弹’了一下,跳进了步休的怀中。
步休见此险些笑出声音。这小黑,自己好不容易想深沉一下,却被她搅和了。
步休抱着小黑,静静地看着天空中的乌云和早已变小的雨丝,感叹道:“果然小雨时节最容易令人感怀啊。这种缠绵不尽的腻稠,总是如此地令人郁烦。”
「什么是战争?什么是正义?」步休的心已经动摇了。要说谢国是受害者,那么谢**民便是无辜的?那白国的军民又如何?
昨晚的战场之中,不仅仅是谢国,许多白国士兵表现出的英勇和忠义也同样令步休侧目不已!他们为了自己的生存,为了伙伴的生存,与毫无瓜葛的人做着生死搏斗!那么他们,便是有罪的么?是不正义的么?他们便该死,活该被这世界上的‘正义之人’所杀么?
「不,他们都是无辜的。」
「所以,这场战争的原罪便是白睿了?」
「若是我杀了他,战争便会停止么?」
步休摇摇头。这场战争不会停下。即使白睿死去,依旧会有人接替白睿。
「所以…是贪婪?」
步休苦笑出声:「想那么多做什么?既然战争已经开始,那么我可以为这场战争做些什么?白国肯定回不去了。难道…我要加入谢国抵抗白国?这不就是……白奸么?虽然所有人都这么认为,但…我的朋友,不会希望我这么做的。救一个小鬼,和加入谢国,一个是被诬陷,一个是自愿,这完全是两种概念!若是加入谢国,那么即便以后真相大白,我也依旧是个罪人!」
「但是这些……是我应该在乎的么?我可以不在乎么?」
「我的底线和原则是什么?我的立场又是什么?是投向所谓‘正义’,去屠杀那些士兵;还是两不相帮,就此离去?」
「我究竟该如何去做?如果是师傅,他又会怎么做?」
步休静静地望着天空,迟迟想不出答案。
……
欧阳信独自一人坐在床边,**着上身,胸口处斜绑着绷带,露出一身恰到好处的肌肉,手中拿着宝扇,同样静静地思索着。
战场之上他为了鼓舞士气,高声说过这场战争不需要阴谋。但他心中明白,只要是战争就一定会充斥着阴谋。他并不是第一次来到战场,但却是第一次亲眼目睹规模如此之大的一场群架!
作为一个年轻人,他的弱点还是太多了。若不是因为这场战争本就极不公平,根本轮不到他来担任主将!
这对于白国来说,仅仅是一场试探战。白国的精锐远远不止这些!但对于谢国来说,他们全国的精锐,已然伤亡近半!
“所以我说…如此实力对比的战争…还有什么计谋可以逆转?”欧阳信轻轻地抚摸着宝扇,眼神有一些迷茫,有一些哀伤。
片刻之后,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之声。欧阳信任由上衣耷拉在腰间,就这么走出了房屋。
“出什么事了?”欧阳信淡淡地对身旁之人问道。
“回将军,我军忽然有许多人暴起伤人。”
“还是开始了么。真是拙劣的伎俩。他们应该会有后招。”说着,欧阳信轻轻地闭上了双眼,淡淡地说道:“传令下去。自相残杀者,斩。寻衅滋事者,斩。蛊惑人心者,斩。没有这些人,我们同样会胜利。”
“是!”
欧阳信睁开了双眼,自言自语道:“希望你们不会触及我的底线。”
这几天里,欧阳信已经遇到了各种各样的阴谋。但其性质对一个军纪严明的军队来说,只能称之为‘骚扰’。
直到这天,谢国居然在偶然间杀了一位副将的亲弟弟!知道事情的经过后,这位副将当即大发雷霆!若不是手下人拦着,怕是早就冲到谢国报仇去了!
……
步休这几天一直在默默地看着两国派人手来战场清理尸体。这些两国的将士们偶尔会和平地互相分享食物,偶尔则会因为一件对死者不敬的事而大打出手。在这期间,步休一直都冷眼旁观,没有进行丝毫干预。
他的出现,可能会使这种情况更加恶劣!
一天夜晚,步休淡然地看着白国的士兵在附近山林中进行巡逻。
巡逻的士兵共有五个,他们一边在轻松地互相调侃打趣,一边又在谨慎地四处打量着。
士兵甲说道:“阿常,你有一个副将大哥,怎么还会是现在这个地位啊?再怎么说,也不会被分配来做这种危险的任务吧!”
名叫阿常的士兵有些腼腆,笑着说道:“我哥说身为白国士兵,绝对不能是个孬种!就让我多磨练磨练。”
“对啊,士兵甲,我们可是有巡逻士兵标配的保命之物呢,哪里会有你说的那么危险?”士兵乙问道。
“什么破保命符啊!不就是一个可以防御可以迅速逃跑的垃圾座驾么?!一个小队只能配一个,随便遇到一个修气阶高手,我们肯定玩完!”
“修气阶高手哪会这么容易出来做这种事情呢?为了五个巡逻小兵出动修气阶高手刺杀?你怎么不说他们派易闲来干掉我们呢?!”
“难说!你还是太年轻呐!谢国都快保不住了,他们肯定会用尽一切办法的!”
就在这时,附近草丛一动,五人立刻警惕起来。士兵甲说道:“谁?!谁在哪里?”
一条野狗从草丛中缓缓走出,同样警惕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