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浑浑噩噩的,大脑一片空白,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到底所处在一个什么样的状况,就被路叔他们几个送出了门。
在电梯里的时候路叔和陈嘉谈笑风声,不时还拍拍我的肩膀。我却觉得十分尴尬,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摆比较好。王霖朔整个人非常不对劲,他的表情很是怪异,眼神里透出的情绪不知是欣喜还是期待,直勾勾的盯着路叔。
王震和张思远都皱着眉,撇着嘴,一副便秘很久的表情,我实在是看不出来他俩究竟在想什么,幸好这时电梯叮的一声开了门,我抢先一步跨了出去。
浓烈的阳光刺的我的眼睛又酸又涨,张思远眯着眼睛,眼睛在我和路叔身上扫来扫去,我奇怪的看着他,问道:“我们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张思远欲言又止,顿了半天才道:“没事,就是觉得你叔……哎,挺好的,你就当我没说什么吧。”
我盯着他看了半天,又下意识向我叔看去。他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下,脸上带着中年男人特有的笑容,伸着双手唾沫横飞,不知道在讲些什么。我听不清他的谈话内容也不愿意去细听,看着这样的他,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迷茫,不禁怀疑起眼前的这个人究竟是不是我叔叔。
什么红伞公司,还有之前讲的那个诡异的无头无尾的故事,为什么我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我陡然生起一股冲动,想冲上前去抓住他的脸使劲捏一捏,我真的觉得藏在那张面具下的是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
路叔大概是察觉到了我在背后盯着他,转过身来正对上我毫无表情的脸。我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大脑意外的一片空白,就那么漠然地看着他。路叔被我冷冰冰的眼神盯的有点尴尬,摸了摸头,对我挤出一个笑容,突然向前跨了一步,右手做了个ok的手势在我眼前晃了一下。
我全身一震,像是有微弱的电流在血管里流过,看向他的眼神一下子就变了。叔叔看到他的动作起了效果,得意的笑了一下,便转过去不再看我。:“”
我愣在原地,一时间百感交集,万般思绪涌上心头。ok手势是我俩之间专用的暗号,有事情想请对方帮忙可以用,表达完成了一件事情可以用,甚至我俩有时还用它来表达感情。我的童年和青年的一大半时间都是和叔叔一起度过的,我们一起下河游泳,上树掏鸟蛋,骑着自行车在大街小巷里狂奔……
我怔怔的呆在那里,一时连话都说不出来,看着叔叔阳光下已不再年轻的背影,我长长叹了一口气,心道老子又栽张路手里了。暗暗决定帮他最后一次忙,以后不管他是卖苦情还是道德绑架,我都不会心软了。
我缓缓走向前去,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低着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伸出手来比了个ok。
叔叔小声但畅快的笑起来,一把把我拉过去,附在我耳边低声道:“不是不告诉你,只是时候未到。”
我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他冲我眨眨眼,拍了拍手大声道:“大家后天都不要迟到啊,上午八点在这里准时集合。”
我们都点了点头,路叔刚要宣布解散,却被身边的黑衣人一把拉住,低语了几句什么。路叔听完皱起眉,眼光在我们几个身上扫了几圈,略一沉吟,叫过身边的陈霓来,吩咐了一句。
陈霓踩着高跟鞋急急的冲进电梯里,路叔向疑惑的我们点点头:“各位稍等一下。”
几分钟后,陈霓气喘吁吁的拿着四个黑色小瓶子出来了,她把小瓶子依次发到我们手里。路叔看着我们手中的小瓶子道:“密室里的一些事情对不住啦,你们把这药膏涂到伤处,一天之后就能好个七八分。”
我疑惑的看着手里的瓶子,张思远哼了一声道:“我怎么突然感觉咱们这么像小学生去春游啊,大家乖乖听话哦,老师要发糖糖了。”
路叔被张思远呛的很是尴尬,干咳了几声岔开话题道:“呃,那个,你们明天记得要穿轻便衣服啊,我们公司不提供统一制服。”
我碰了张思远一下,让他友好一点。眼睛无意中瞥到黑衣人,却发现他竟然在笑,好像很得意的样子。
这就有意思了,我心道。老大被外面人怼了不但不出面替他说话而且还偷笑,看样子路叔对下属的管理也是有点问题。
路叔被张思远吐槽了一句后气势减弱很多,草草说了两句就让我们散了。
张思远和王震向着与我们相反的路走去,我向他们挥了挥手,拉着王霖朔走到车前,解了锁坐进来,长吁了一口气问道:“黑衣人在那间会客室里对你说了什么?”
王霖朔却沉默了起来,半天才缓缓的道:“我现在不能告诉你,到了一定的时间你自然会知道的。”
我一愣,觉得这句话很是耳熟,猛的想起几分钟之前,路叔对我说过一句很相似的话。我心里一惊,盯着王霖朔的眼睛看,他带着些许愧疚道:“不是我不信任你,只是……”
“哎,这算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潇洒的挥了挥手,“大老爷们在意这些干嘛。”
王霖朔松了一口气,开始和我聊一些轻松的,和现实生活联系不到一起的事情。我表面上装作配合他,心里却在暗自疑惑,为什么和这个公司挂上关系的事情,人们总是欲言又止?知道一切真相的那一天又在什么时候到来?
虽然我已经想过十几次退出,犹豫过两个晚上,但早晨七点的闹钟一响,我还是麻利的爬起来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