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对我们的到来感到颇为诧异,想站起来却力不从心,脚底打滑差点坐在泥土里。
王霖朔手疾眼快的扶住他,坐在他的身边向他道:“海拔高度计有吗?”
黑衣人一挑眉毛:“你也发现了?”
王霖朔的眼神里露出一丝转瞬而逝的讶异:“这里不属于山上,土地是平的对吗?”
黑衣人点了点头,把自己的包拽过来,伸手从里面拿出一个黑色手掌大小的仪器,摊开手给我们看:“进水坏掉了。”
我很不相信他的话,抢过来对着空白的屏幕仔细看了看,又对着两边的按钮瞎按了一通,依旧什么反应都没有。
我抬起头,正对上黑衣人的眼睛。他摆出一副‘你看我说了坏了吧’的很是欠揍的表情无辜的看着我。我很想冲他的脸来几拳头,但还是忍住了。
王霖朔直视着他的眼睛问道:“你们是选择先在丛林里一探究竟还是原路返回?”
黑衣人沉思道:“先跟着你们在这里转悠一会吧……原路返回根本就是死路一条。”
王霖朔站起身来略一点头,和我转身离去。王震和张思远站在我们刚才交谈的位置,两人的眼睛紧紧盯着黑衣人。王震迎上去,低声道:“你们和他聊什么了?”
王霖朔一摊手:“我问他有没有发觉这里的怪异之处并找他借海拔高度计。”
张思远瞥了一眼黑衣人道:“他怎么说的,海拔高度计是不是又是坏的?”
我一乐:“你猜的真准,不过这次他拿出了东西给我们看。我捣鼓了半天实在是没办法让空白的屏幕显示出来任何一点黑色,看来是真的坏了。”
王震摇头道:“不一定,这老狐狸老奸巨猾,对我们一句真话都没有,他说什么你都要揣摩着来。”
在大部分仪器都不能使用的时候,幸好我们还有指南针。我们商议了一番,决定在对这里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先向着南方行走一段距离,暂且了解一下这里的情况。
虽然在根茎盘结的丛林里行军不是件轻松的事情,但比起来在大雨里爬一座异常陡峭的山来已经算是非常简单的事情了。王震虽然提醒过我们要谨慎前进,可连走了五公里之后一路上所见的全都是一些虫子和常见的小型鸟类,一丝猛兽的气息都没嗅到。
我们带的淡水全部喝完了,在又快又急的长途跋涉的折磨下所有人都口干舌燥,张思远也为了节省唾沫闭了嘴。
我的双腿又酸又痛,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全靠意志支撑才没有瘫在地上。喉咙里像是着了火一样,又干又痛,连吞咽唾沫都能感到嗓子眼提出的抗议。李清灵被突出来的树根绊了个狗啃泥,再爬起来时已经头发上脸颊上全是湿泥,脏兮兮的像是刚从垃圾堆里爬出来。
李清灵显然摔的极痛,脸都扭曲了,撇着嘴把脸扭过去,像是在努力把眼泪憋回肚里。我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心道一个女孩子在野外探险是困难了点。我于心不忍,正巧自己也累的呼哧呼哧直喘气,便对王震道:“要不要就地休息一会,然后原路返回?”
王震点了点头。我很是高兴,两条腿瞬间感觉力气被一下子抽离出去,刚想一屁股坐到地上,一只手却突然抓住了我的胳膊,撑住我不让我坐倒。我疑惑的回头去看,正对上张思远的脸。
张思远哑着嗓子解释道:“千万别坐下,一坐下短时间内肯定没有力气再站起来了。这里的树木密集度已经小了很多,我觉的我们可能快要走到尽头了。”
我抬头看了看身边的树木,的确如张思远说的那样,树与树之间已经出现了很大的空隙,稀稀拉拉的各自站在自己的底盘里。视野里的天空也变得清晰起来,不用再透过树叶的缝隙去窥视了。
我征求了一下大家的意见后,决定继续前进。王霖朔不停地左右张望着,总担心有什么东西会从某棵树后冷不丁的跳出来。我仔细去听身边的异响却除了急促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呼吸声之外什么也没听到。我心道走了这么远连个稍微大型一点的动物都没看到,看来老王的担心是多余的,拍了拍他,让他不用担心。
凭着意志艰难地支撑过一段路途后,眼前的景色突然变了。眼前的树木突然变的又高又大,树叶也又密又长。这些树紧紧地挤在一起,叶子叠着叶子,树枝靠着树干,树下还生长着许多我叫不上名字来的半人多高的杂草。
王震很是好奇,从李清灵手里接过枪去紧紧握在手里,小心翼翼的向前踏了几步,拨开杂草和树叶后,他猛地爆了句英文出来,姿势颇为僵硬的呆立在那里。
我们都被他吓了一跳,但看他没做出任何的防御动作,也没转头大喊快跑,不由得稍稍安心了一点,张思远忐忑的发问:“怎……怎么了?”
王震也不理会张思远,愣了半晌才转过头来,对我们惊道:“难道我们来到了东非?”
我愣了一秒,心道怎么开始说胡话了?张思远急躁起来,踩着杂草就冲了上去,他看到眼前的景象后一句粗口冲口而出,喃喃地惊道:“东非大裂谷!”
我几步踏到两人身边,竟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眼见的景象,深吸了一口气才让自己的语气不过度浮夸,惊讶道:“这里怎么会出现这种地貌?”
眼前是一道幽深,黑暗,让人眼眶都瞪裂了却也望不到底的裂缝。我伸长脖子向两边极目眺望,却也望不到它的尽头。这道深不见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