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各种工作之外,还得应付到处堵截他的记者。
由于上一回各大媒体堵在诚州支队门口的时候,夏炎当着众多记者的面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被部分媒体拿去大做文章,严重影响了公安的形象。之后夏炎就被郑兴揪着领子狠狠教育了一通,叫他以后不许在记者面前说任何话,语气词也不行。夏炎没办法,支队也没个后门,他只能一出门就撒丫子狂奔,有一回没留意台阶还把脚给崴了。
夏炎就拖着半残不残的腿连轴转,吃饭喝水都是赶趟儿的,基本没怎么合眼。就这样过了三天,陈志峰的人际关系基本查了个遍,连他做片警时的历史都扒出来了,愣是没找到一点有用的线索,好不容易找到几个可疑人物,还都有不在场证明。总结起来,就是约等于一点收获没有。
这天夏炎被各路领导集体批斗了一通,又听了刘秀云一顿嚎丧,他把一头毛薅成了鸟窝,又把太阳穴猛掐一通,才克制住自己没有当场骂娘。
夏炎端着杯子晃悠到咖啡机前边,打算灌点咖啡接着干活。这咖啡机虽然称得上老古董,却一直兢兢业业地工作,在提神醒脑的岗位上持续发光发热,这一天也不知怎么了,他按下水阀却一直不出货。夏炎粗略地检查了一下,各种部件看起来都是正常的,可就是怎么按都没反应。
夏炎郁结的火气一下上了头,一脚踹在放咖啡机的柜子上,虽然力度不大,跟平时踹杨铭差不了多少,大概年上见红的确不是什么吉兆,他的脚踝从柜子角上擦过,立刻划出一道血痕,疼得他嗷嗷直叫。
夏炎气急败坏地扔下杯子,一蹦一跳回到办公室处理伤口,他卷起裤腿擦掉伤口流出的血,摸出一截纱布缠上,苦笑着说:“这下好了,一条腿刚好就换另一条腿了。”
好在人们对某件事的关注永远都只有三分钟热度,注意力马上就会被更光怪陆离的事件夺走。三天过去了,没挖出任何爆点的记者们都散去了,夏炎在支队熬了半宿打算回家休息的时候,支队门口已经空无一人了。
夏炎点了一支烟,不知道是不是老赵给的烟比较高档的缘故,一支烟抽完,竟然一点困意也没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夏炎用一种怪异又别扭的姿势挪进车里,打算来次久违的兜风。
小破车开着开着就停在了一家闪着各种炫彩灯光的酒吧门口,酒吧名叫“luna”,即希腊神话中月神的名字,这里是陆渊的产业之一。
虽然名字叫luna,这个地方跟月神那种清冷神秘的气质一点也不沾边,像所有后半夜活跃的声色场所一样,这里的空气中混杂着摇滚乐、香水味,以及酒精和铜臭。
夏炎这人其实有个毛病,对香水不怎么耐受,他的嗅觉很敏锐,很多品种的香水基本闻一下就能引起胃反酸,陆渊常用的那种香水已经是夏炎能忍受的极少数香型之一了,钟晴常年也就用一种气味平淡的香水。
夏炎刚刚走到酒吧门口,一股廉价香水缠绕在一起的味道就猛地蹿进他鼻中,十分高效地勾起了他想吐的yù_wàng,幸好最近一直食欲不振,胃里没什么内容,才不至于当场吐出来。
夏炎扶着墙缓了缓,捂着鼻子走进酒吧,冲吧台后面的小姑娘低声问:“你们老板在哪?”
小姑娘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实在不认为面前这个邋里邋遢的大叔会和自家精致可人的老板相识,而且这人眉头都拧成“川”字了,一脸缺人干架的凶相,十有八九是来找茬的。
小姑娘整理了一下情绪,挂上了职业性的微笑:“对不起先生,老板现在不在。”
夏炎虽说一直和气味分子做着激烈的抗争,也没忘了往小姑娘身上分一丝注意力,小姑娘脸上的细微表情全进了他眼里——她在夏炎询问之后和回答老板不在时,眼神都看向了同一个方向,这说明老板在,而且就在那个方向,这小姑娘明显是要轰他走。
无缘无故就要被人轰走,对方还是个风华正茂的小美女,怎么说心里也不是滋味 ,夏炎忽然想起了杨铭“看起来就像警察”的理论,酝酿了一下,冲着小姑娘露出一个极具亲和力的笑容,然后伸手指了指小姑娘刚刚看的方向:“在那边是吧,谢谢了。”说完,就大步往过走去。
“先生,请等一下,”小姑娘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拆穿了,赶紧从吧台后面冲出来拉着夏炎,“先生,老板在陪很重要的客户,现在可能不大方便。”
“哦,这样啊……”重要俩字成功地让夏炎停下了脚步,重要的客户,极有可能是傀儡师的人,自己跟傀儡师接触的也不少了,万一被人发现陆渊和他有联系,将会把陆渊置于非常危险的境地,这样冒冒失失地来找人的确不妥。
大概最近没日没夜查陈志峰的案子,导致头脑不太清醒,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小姑娘见夏炎表情复杂地杵在原地,不知道在纠结什么,小心翼翼地开口:“先生,要不您在这儿坐一会,我给您倒杯酒。”
“不用了。”夏炎摆了摆手,经过简单的反思之后,他已经清晰地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极不稳重,准备直接打道回府,睡一觉好让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