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李风月确切的回答,虽然老嬷嬷并未回答脸色也是一如既往的平淡,但是她抬起头来照着光亮脸上的皱纹也是舒展了许多。
并没有得到回应,室中也是异常寂静,但李风月早已适应了这种氛围并未感觉到有什么不妥。
“三日后开榜,你能不能考上秀才就是要看府衙外面的榜单上有没有你的名字了。既然还怀有身孕那就早些休息,小白就交与我吧,会把它洗干净的。”
既然老嬷嬷已经开口了,李风月自然也是没有反驳违抗的道理,把还是满眼不舍的小白交付出去之后,梳洗干净身子最后舒适躺在床上。
李风月虽然已经搬开了科考这块压在心头的磐石,但一想到未来迷茫不已的路便,今夜又注定是一个要失眠的夜晚。
一旦脱离了李风月这么一个能压住它的“女主人”,小白身上还是带有些野性的,旁人皆近身不得,但是被老嬷嬷抓住之后特别是嗅到她身上老木般腐朽但异常强大的气息,连挣扎一下都不敢。
就是坐在以往最为讨厌的洗澡水中,闻着让它刺鼻的皂角涂抹身上,竟也是连爪子都不敢抬。小白“呜咽”一声,便任由那双老手在自己身上施为了。
把小白清理完成,像是伺候往日的主子一般,老嬷嬷细心的为它擦拭一下湿漉漉的皮毛,便放由缩肩塌背丧家犬一样的小白逃离。
清理好了后续,老嬷嬷站起身来,回到了卧房之中,再三听过周围没有什么动静之后,便是拿起了太后当夜连夜传回来的密旨。
不厌其烦的再看一遍,确认过其中的意思自己没有理解错之后,老嬷嬷枯瘦的双手看似向后随意一放,单手扶腰抽出来的却是一把细长的软剑。
一阵剑影闪过,纸张飘散空中的一瞬功夫老嬷嬷单手操持着剑柄也不知劈砍了多少刀,待纸张落地之时已经是细小如沫了。
把软剑重新藏好,老嬷嬷也顺势收起了那双不知骗过多少人的双手,一切归于平静之后,原本平稳无比的手掌也是恢复起了以往时的样子,变得略微有些颤抖起来。
那双浑浊但漆黑眼底处处透露着深邃目光的眼睛抬头向上,看过信纸后的处理完手尾之后,老嬷嬷才是迟疑的呢喃道:“生男童杀,女童带回么?”
三日时间,很快过去。重新归于平静的金陵城,在秀才考试放榜之日来临之际又重新喧闹起来。
晨阳初窥天地,不过辰时时候,春日间的早晨还是有些寒意的,而府衙外面却是驻满了一群焦灼不安的考生。
纵然再有自信再是沉稳,在这等能够决定人生的重要时候,也都是再绷不住脸色频频的把眼睛朝高大的衙门口望去。
谁说古代人不会做生意的?摆摊的都摆到府衙门口来了,却是无人敢管。
衙门外面虽然聚集了一群考生,你推我攘的谁都不后退半步很容易会有乱事发生,但是一群捕快衙役坐在人围外面的摊贩提供的小凳上,愣是不敢上前驱散。毕竟谁又能敢保证自己今日得罪的貌不惊人的学子是不是文曲星,是不是高中秀才老爷?
对于这一群尸位其上并不管事的小吏,李风月自然是深恶痛绝的。
小贩在本就拥挤不堪的人群中自由穿梭,而李风月除了是长了一副小身板之外,还要破天荒的顾忌着自己的女儿身份,自然是不敢向前挤了。
不过这回还好的是,李风月未穿显眼的女装而是束头扎巾特地换了一身低调的男儿装,再是在唇瓣上方贴了两撇八字胡,虽然模样清秀了些倒也是没人注意自己这边。
匆匆来迟挤不进人群中去,虽然迫切的想要看到榜单,但是望着自己该突的突、该翘的翘的身材,也是只能够在人群之外跺脚兴叹了。
不过也还好的是没让李风月等待多久,在所有人的目光凝视之下,原本紧闭的府衙大门“咯吱”几声响动突然打开了。
从里走出的衙役个个身宽体阔,人人都拿着一把戒尺就没有那么多顾忌、好说话了,阴着脸色接连警告过前方阻挡之人无果之后,扬起手中戒尺也不管面前的有些癫狂学子是否才高八斗,劈头盖面的便是一尺子下去。
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嚎声响起,一众学子认出了捂着不断冒出血迹的头在地上打滚的人是金陵王家子弟。心惊之下被衙役一瞪立马便让出了一条康庄大道,不敢再有何闲言。
顺利的在张贴完了榜单之后,衙役们回身便立即守在了衙门处。而一直迫切关心自己功名的众学子心思却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望见那些凶恶衙役离开之后,才是迟钝的嚎叫一声争先恐后地向榜单下拥挤而去。
十年寒窗苦读也不只是说说而已的,虽然是获得了满腹的学识,但在日复一日昏暗的油灯之下一双眼睛都被看成了近视眼。
明明就站在榜单下的学子瞪大了眼睛,可惜眼前却是模糊一片看不亲近在咫尺的大字,再三焦急询问过后终于推选出来一位眼神好些的先生,依着榜单从上往下右而左看,名次低的先报慢慢往上而去。
听见自己中榜的自然是欣喜若狂,而一时没见自己名字的学子也没有那般着急,反而是幻想着自己能够获得更高一些的名次。榜单之下喜怒哀乐,构成了一副众生百态图。
人群向前拥挤而去,但却没有一人出来,李风月在愤怒之余忽然感到自己肚子传来一阵“咕噜咕噜”的响动。
想到自己不是一人,肚子里还有一个小的